萬條樹根,破開地面,快速生長,眨眼間已經把方希明包裹其中。
像一個用樹根做成的人繭。
還有無數條,爬到了紅衣妖僧周圍,密密匝匝往他身上纏去。
樹根越長越大,每一根都有手臂粗,而且每一根上都像長了眼睛,把妖僧的禪杖,腿腳全部纏住。
燕雲閒真的從來沒讓我失望過。
我也要對得起他的付出。
一個躍起,再次拿着馭鬼印往妖僧身上蓋。
可這個對陰靈無往不利的大印,在他這裏半點用都沒有,既是蓋到他身上,他也不會傷到分毫。
我開始着急。
手裏帶的武器在大殿裏已經用完。
既是用不完,對妖僧也沒用。
現在樹根還能纏住他,可我看得出來,也只是纏住,並不能把他怎樣。
想弄死妖僧,必須得另想辦法。
避塵珠是唯一的希望。
我剛動手想摘,耳邊就響起一個聲音:“阿煜別動。”
燕雲閒?
他的聲音很緊,“別取佛珠,往後退,去找陣眼。”
這個時候,我一點也不跟他犟。
立刻撤步。
可是陣眼在哪兒呢?
萬靈邪陣,不管是聽名字,還是真實在陣中,都很恐怖,要人命也是分分鐘的事。
可是,它的佈置又非常簡單。
到目前爲止,我在裏面除了陰靈和方希明我們兩個,看到的異物,就只有妖僧。
四周是血牆,地還是原先臥龍寺的地,現在已經被燕雲閒犁過,看不到全貌。
如果陣眼在地上,他應該早就發現了,不會再讓我去找。
可除了地下,我對陣眼在哪兒完全沒概念。
目光掃過血牆。
那上面會有陣眼嗎?
馭鬼印馭不動千年的老陰靈,我想爬上血牆也沒那麼容易。.七
但燕雲閒都來了,我還怕啥。
看了一眼旁邊的方希明。
他被樹枝保護的很好,先一片衣角都沒露出來。
我只能過去,把他從樹枝間扒出來。
準確地說,是把他的包從樹枝裏扒出來。
我要用他的桃木釘。
釘子到手,我跳過橫七豎八的樹枝,向血牆靠近。
牆上濃重的血腥味,直衝味覺,帶着血液獨有的鹹,讓人反胃。
感覺面前存在的根本不是牆,而是一個正在不斷流血的活人。
血牆近十米高,對於不算大的寺廟來說,已經算是高聳入雲。
上面除了血,還有數不清攔路的陰靈,沒有任何可攀爬的東西。
武功再高,也是沒招。
不用桃木釘,就得有人給我現場吊個威亞。
錘子用我手裏的馭鬼印。
開始前,我瞟了眼不遠處的紅衣僧,他已經完全被樹枝纏住,此時也像方希明一樣,一動不動。
這讓我放心不少。
不過,也不敢掉以輕心。
萬靈邪法沒破,就說明妖僧沒死,他只是暫時被困住,不會一直被困住。
所以,我手上的速度一點不敢慢。
第一根桃木釘一砸下去,立刻拽了一根樹藤過來,幫我繞在釘上。
我一腳踩住釘,手臂上繞着藤。
梧桐木招喚出來的樹藤樹根,把地下拱的千孔百洞,卻沒有一根爬上血牆的。
顯然這東西跟它們相剋。
腦子裏一邊快速盤算着這些,手裏的釘子也越釘越快。
當我身體爬到血牆一半時,耳邊再次響起燕雲閒的聲音,“阿煜,可以用佛珠。”
我手頓了一下。
但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
牆上太多血了,也有太多陰靈,雖然樹藤控制了大部分,但是在我錘釘子時候,它們一直試圖搗亂。
多虧身上的佛珠,每次在它們想靠近的時候,都會突然閃出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