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灰按上去後,斑淡了許多。
但“嗞嗞”的聲音還有,如果不看場景,只聽聲,會以爲是在烤肉,還是那種油多撒過辣椒麪的肉。
杜大妮嚇的兩手抓牀,人已經趴下去,撲騰撲騰地亂彈,像一條撂上岸擱淺的魚。
柳沐霆伸手在斑上點了一下,“嗯,像是妖斑。”
“妖?那僧人是妖嗎?”
他沒應,湊近吸了一下鼻子,“還有些熟悉,像是……狐妖。”
我立馬想到胡吉月,以及跟她一起來桃園找我,又被燕雲閒弄死的兩隻。
“如果狐妖死了,這斑會自動消掉嗎?”我問。
正研究斑的柳沐霆突然擡頭,“你想弄死這隻狐妖呀?”
我沒吭聲。
他已經開始搖頭,“秋秋呀,不是哥哥打擊你,以你現在的能力,十個你都幹不掉他。”
“這麼厲害嗎?”
“何至是厲害,我這麼跟你說吧,你們家那個燕先生……不對,你已經跟他分手了,就燕總,都不是他的對手。”.七
我心裏“突”了一下,“你說真的?”
“當然,他這只是用了一點小手段,已經搞死這麼多人,要是本尊出現,咱們都得躺平任虐。”
所以,燕雲閒滅的兩隻狐妖到底是怎麼回事?跟這個不是一夥嗎?
我還沒想通其中關聯,柳沐霆就在我面前晃手了,“想啥呢,回神,我跟你說,你現在把這斑去了,狐妖立刻就會知道,說不定馬上就會來找你。”
“馬上來找我?它真的沒死?”我驚訝。
柳沐霆比我還驚,眼睛都睜大了,“秋秋啊,你剛纔是做了一個夢嗎?夢到自己降不住的,都會自動死掉?”
我輕晃了一下腦袋。
把燕雲閒撇出去,專注到他的話裏,“你是說,這隻狐妖很快會來找我?”
“對,所以這兒別管了,趕緊走。”
我看向杜大妮,“那她呢?”
“她已經沒用了,那老傢伙應該不會動她。”
我還是不放心,但是我們跟杜大妮無親無故,她現在又是在公安的監視之下,想把她帶走,根本不可能。
柳沐霆已經起身,“走吧,走的快能趕回你家桃園,或者能暫時避一下,要說這燕總,還真是考慮周到,知道你這性子,提前給你焊了一個安全窩……”
我很煩他動不動就插科打諢。
可此時,心尖處卻像被人掐了一把,又酸又疼,難受的不行。
我掐了個手印,往杜大妮的眉心點。
被柳沐霆攔住,“小祖宗,你這是給對方留線索呢,她身上只要留有你的氣,老傢伙很快就能找到你。”
他把我拉開,自己伸手往杜大妮的頭頂撫了一下。
正“哇哇”亂叫的杜大妮,突然安靜,趴到牀上。
“她不會有事的,快走。”
兩人出了療養院的門,柳沐霆跟我說,“一會兒看到有車,你就打車回去,我不送你了。”
“爲什麼?”
他側目瞅我,扯起嘴角邪笑,“怎麼,捨不得我?”
“不是,你剛纔用術法守住杜大妮,那妖狐不是會順着氣找到你?”
柳沐霆不自在地抿了一下嘴脣,“嗐,他不敢動我的。”
“爲什麼?”
他又瞥過來,“你十萬個爲什麼呀,哪兒那麼多問題,坐好了。”
車子一離開療養院,開的像飛,輪子都要嗞火了,塵土跟着車輪揚起老高。
我們抄了近道走小路,直奔我家桃園。
但我還是能感覺到,危險在一步步逼近。
當天色突然暗下,擋風玻璃前白影一晃,正在疾馳後退的田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