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的喬雅欣，又與之前的狐妖不太一樣。
那個我知道是誰，是假借胡三奶奶之名，去喬家坐堂的胡吉月，剛被我一掌扇呼走了。
而眼前這個，我並不認識。
只能從她的眼神裏，看出比胡吉月更多的貪婪與兇狠。
她的聲音又細又膩，“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沒想到呀，你會落到我的手裏。”
她從石頭邊站起時，還有點搖晃，越往我面前走，腳步越穩，指甲也越長。
而我頭頂的紅符，已經發出沖天血光，腦子裏嘶叫掙扎的聲音也更大，仿如千軍萬馬過境。
眼前開始發花，喬雅欣的臉上不在是她自己的臉，而是一張窄長的，兩個外眼角向上拉成斜角的、一張狐狸臉。
那張臉獰笑着，一步步向我靠近。
“聽說你輪迴前，把自己的修爲都收進頭顱，那我現在掀掉你的頭蓋骨，喫下里面的腦髓，是不是就擁有你過去的力量，就能知道火鈴印的下落？”
我心頭一凜：她竟然知道火鈴印？
這不是一隻現代妖，至少要比胡吉月久遠的多。
頭頂紅符的力量巨大，我只要稍微分心，它立刻拽着我走。
此時，我雙腳已離地，完全在它的控制之內。
胸口血液翻涌，頭卻像被放在火中熾烤，兩隻原本上伸的手，已經改變方向，往前伸去。
本來還想問狐妖話呢，可手自己先動，一巴掌就糊到她的臉上。
我和狐妖同時震驚，不可置信地對望。
隨之，她“嗷”一聲竄跳起來，兩隻爪子同時抓向我的腦門。
我也一點沒慢，沒等她爪子貼上，又一巴掌糊了出去。
狐妖被我打的翻了幾個跟斗，撞到她起身的石頭上。
她眼睛開始發紅，看着像要哭，但聲音卻是發狠的，“你竟然真的敢用妖術？”
不懂她在說什麼，也不想懂。
此刻我眼裏心裏只有一件事，弄死她。
身上的力量完全壓不住，手往上一伸，紅符的光已經收了過來，先前的六丁六甲符，瞬間失去光芒，隨風而下。
落地就成了幾片普通的紙，上面連符紋都沒有了。
我欺身而上，一把抓住狐妖的脖子，直接收緊虎口。
她只來得及“哼”一聲，斜長的狐狸眼就翻出眼白。
腦子裏亂哄哄的聲音又出來了，有讓我立即殺了她，更多的卻是讓我三思，好像講了一長串道理，但又聽不太清楚都說的什麼。
只是被他們一吵，我腦袋開始發疼，腦殼裏好像擺了幾面大鼓，一齊開擂。
手上的勁不知什麼時候鬆了，感覺到頭頂刺疼時，狐妖早已經站了起來，並且把爪子按到我的腦門上。
她目眥欲裂，尖利的牙齒貼近我的眼珠。
這是真要掀頭蓋骨的節奏呀。
我反手就往她身上推，卻被頭上猛烈的疼痛扯住，兩手沒推到她身上，轉而抱起自己的腦袋。
耳邊是狐妖張狂的笑聲，頭頂的刺疼感越來越烈。
我忍着巨痛和不斷上漫的無力感，把目光轉向桃園門口。
但願狐妖殺了我，能放過方希明，給這孩子一條生路。
緩慢閉上眼睛。
實在是狐妖的牙齒已經磕到我眼皮上，不閉都不行，沒道理死前先瞎了眼吧。
可就在我閉上眼的瞬間，卻先聽到狐妖的慘叫。
緊接着，頭上的力道一卸，我“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頭頂和身上的痛感盡消，腦子也瞬間清明。
我睜開眼，看到一個男人立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