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婆走前留給我的信。
我記得是把它放在衣箱底層了,不知怎麼會出現在桌子上。
快步走過去,剛把信拿起來,還沒展開,紙上“轟”地竄起一道火苗。
我慌忙用手去撲,可火苗卻越燒越大,撲着撲着,就只剩紙灰“簌簌”落地。
僅剩的一塊,是我緊緊抓在手裏,皮上燙出泡都沒鬆開。
裏面只剩零星的幾個字,依稀辯認出“燕先生”,以及“行善行,積陰德”等字樣。
門口傳來敲門聲,還有方希明的聲音,“林煜秋,你在搞什麼?半夜點房子,照亮兒呢?”
我把門打開,給他看手裏的東西。
小老弟一頭霧水,“怎麼,現在有事不打電話,流行燒紙聯繫了?”
挺壓抑的心情,硬給他整崩了。
“不是跟誰聯繫,我是給你看我外婆的信。”
他撇了一下嘴,“就這,外婆剛回給你的嗎?”
已經不想跟他說話了。
這是什麼清奇腦回路,明擺着是跟我打岔。
我把半焦的紙片攤到桌子上,拿本書準備把它夾起來保存。
剩的太少,實在壓不了箱子底,但這又是外婆留給我最後的親筆信,哪怕一個字,對我來說都意義非凡。
方希明靠站在桌邊,看我把紙片小心鋪在書裏。
“林煜秋,你不是一向聰明嘛,沒從這幾個字裏明白些啥?”
我擡頭看他,“你明白啥了?”
他撇嘴,“具體意思我不太清楚哦,但好好的一封信,燒成這樣,你不覺得有點啥意思嗎?”
我正合書的手一下子頓住。
我先夢到外婆,又莫名其妙看到這封信,然後,信燒了,只給我留這幾個字……
把書打開,紙片翻出來,重新攤在桌上。
小老弟在旁邊解讀,“你瞅瞅這字,燕先生……行善積德……這不就是跟你說,對燕先生好,就是行善積德嗎?”
我瞅他,“那你再說說,爲什麼對他好就是行善積德?”
他乾脆拉了把椅子坐下,“這還用說嘛!因爲他人好呀。”
我不置可否地轉過頭。
正因爲他好,我纔不能跟他在一起,那不叫行善積德,那叫剋死好人。
把方希明轟回去睡覺,我自己對着紙片又坐了一會兒。
如果我與外婆心意相同,我大概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可惜,第二天早上一起牀,昨晚的明白和開悟,立刻破功。
是方希明先發現的,急匆匆過來跟我說,“林煜秋,有東西來桃園了。”
“有東西?什麼東西?”
我正在挽頭髮,準備出去跑步。
他站在門口,小臉上還帶着少年的稚氣,但眼神卻有着成熟男人的凌厲。
“我的耳報神剛回來說,有妖物上來。”
我兩下就把頭髮盤到頭頂,“在哪兒,我們過去看看。”
他搖頭,“來勢很兇,還是先準備了再去。”
兩分鐘後,我背上書包,裏面都是最新搞出來的裝備,還有兩張桃葉符。
方希明則拿一根一尺來長的桃木劍,別在身後。
還沒到桃園門口,已經聽到撞門聲,很大,把旁邊的鐵絲網都撞的“嘩嘩”做響。
稍微一凝神,就看到門外面有大團的紅色。
“有點熟悉呀!”我小聲跟方希明說,“好像是跟我們交過手的狐妖。”
小老弟反應明顯有點慢,“它不是走了,怎麼又來?”
我搖頭,“不知道,但這次它好像不太一樣,妖氣比以前重很多,要小心。”
他與我對視一眼,我們倆的手同時扣到門上。
“噹啷”一聲,將大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