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想讓他送,但此時老街上既沒人也沒車,而遠處,警笛聲越來越近。
柳沐霆打開車門,跟我說,“再不走就得被抓去問話了,你想好怎麼說了嗎?”
我沒有。
所以上了他的車。
車子很快離開老街,拐到了我回家的路上。
柳沐霆不時往我這邊斜一眼,好像有話要問,但又沒問出口。
我懶得理他,只淡淡說了句“把我放在山口就行”,之後就閉上了眼。
車子停下時,我已經在桃園門口了。
他下來幫我開車門,“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再來看你。”
“不用。”
我下車,往桃園裏走。
聽到他在身後喊,“你說不用就不用?你打電話找我的時候可不是這種態度……”
我開門,關門,把他和他的聲音都關在外面。
然後慢吞吞地往後院裏走。
山中風大,吹到身上頗有寒意,好像要入冬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裹緊衣服。
但腦子卻清醒了。
對付老邪師與小鬼的畫面,重回我腦子裏,連每一招每一式都清晰可見。
這是我病好以後,第一次動武,也是頭一次用術法,流利的讓我自己都感覺到意外。
閉關的一段時間,我知道自己有進步,但從未想過進步會這麼神速。
柳沐霆那句話是對的,這一對邪師與小鬼,連燕雲閒都能傷,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所以我出發前,是做了充分的準備的,連外婆留的六丁六甲符都豁出去了。
可卻並未用上。
而且在操控術法上面,我明顯感覺自己如有神助。
簡單說吧,以前我用術法符紙咒語,就像學渣考試,什麼地方要用什麼符什麼咒,心裏一點譜也沒有。
只能大致感覺相似,可能在書裏的哪一頁,然後在有書的情況下,我能往那兒翻翻,以便找到個模棱兩可答案。
現在,再面對這種情況,就是學霸考試。
不但能讀懂題,還能第一時間做出應對,既是他換掉題形和數字,我心裏也是門兒清,知道怎麼一擊而中。
好像我的腦子裏,就住着一個術法精深的高界法師,代我、操作一切。
我不知道這種翻來覆去的變化,到底怎麼回事,但卻是欣然接受的。
因爲我術法越好,爲外婆報仇的日子也就越近。
仔細洗了澡,安靜躺在牀上,把這一天的事總結完,我閉目睡覺。
本來以爲會睡不着,誰知道眼睛一閉,人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連夢都沒做,第二天早上五點自然醒來。
我沒猶豫,從牀上起身,換了平時訓練的衣褲,去了訓練場。
這天接近中午時,桃園外的鐵絲網被人晃的“嘩嘩”作響。
大門好像也要拆了,砸出“咚咚”的聲音。
我以爲是柳沐霆。
現在很不想見他,所以就當沒聽見,也不去開門。
等我回到後院,卻看到手機裏有五十多個未接電話,把手機都打的閃紅燈了。
插上電源,才照着號碼拔回去,“希明,你怎麼……”
那頭如響炸雷,“林煜秋,你是不是聾了,這麼大的撞門聲,你都聽不見。”
“啊?是你在外面撞門嗎?”
我拽掉手機,拿着往前院跑。
他還在那邊吼,“你覺得呢,小爺很好心,還替別人撞門不成?門不開,電話也不接,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嘀……”
沒電了,手機自動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