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閒想都沒想，“好，我陪你去。”
還問我，“是想去山下喫早飯，還是有別的事兒？”
我卡在門口，彆扭着不知道怎麼跟他說。
他已經發現不對勁，眸色瞬間複雜，“你想自己下山？”
“嗯。”
都不敢看他眼睛了，總感覺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短暫的沉默。
空氣裏好像結了一層冰，將呼吸都凍住了。
好在，燕雲閒先鬆口，“好，帶一根梧桐木去，有什麼事給我電話。”
“嗯嗯，我很快就回來。”
他沒再說話，看着我折了梧桐木，裝進口袋裏，才轉身往前院去。
直到他走遠，我才呼了一口氣。
快速回屋，把揹包收拾了，換一雙休閒跑步鞋，把我家大三輪從車庫裏整出來。
經過前院時，燕雲閒喊住我。
“早飯都沒喫，很趕時間嗎？”
“也……沒有，我下山去喫。”
他把手裏的包子和牛奶給我，“墊一墊再走吧。”
我更內疚了。
從他手裏拿過包子，話在嘴邊徘徊了好幾次。
想說，又怕說了他不讓我下山。
最後一梗脖子，硬着頭皮兩大口把包子吞了，騎上我心愛的小三輪，衝出桃園。
一直到山下，回頭看桃園時，已經成了一大片的綠，完全找不到燕雲閒的影子，才放慢速度。
開始琢磨柳沐霆的動機。
做朋友什麼的，我肯定是不信。
方希明之前說的桃花，我更不信，因爲我對這個人，完全生不起好感。
所以，我們之間最大的可能，就是交易。
柳沐霆主動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那他又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呢？
仔細扒拉一下自個兒，也沒什麼值得別人貪圖的東西。
對別人來說，最珍貴的大概只有我的命，還有我現在的男朋友燕雲閒。
可柳沐霆看上去，又不像衝這兩樣來的。
路程太短，走的太快。
還沒想明白，車子已經停到羅靜上班的飯店：同福火鍋城。
時間還早，火鍋城也只是開門，裏面還沒有什麼客人。
我把三輪停到邊角處，給羅靜發信息，問她在不在店裏。
她很快回了，“在的，你要過來嗎？”
“約了一個人，在這兒見面，想問一下你店裏現在有客人在嗎？”
片刻，羅靜從店裏出來。
往四周瞅了一圈，向我小跑步過來。
“林煜秋，你是不是約的我表舅？”
“是，”我點頭，“他已經到了嗎？”
“嗯，一大早就過來了，那會兒都還沒開門，他好像找我們老闆有什麼事。”
“那現在呢，他還在跟你老闆說事？”
“哦，沒看見他從樓上下來。”
“那行，我晚點過去。”
羅靜並未立刻離開，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我對她已無排斥，主動開口，“有話你就直說，需要我幫忙的，我都儘量。”
她趕緊擺手，“不是不是，我已經麻煩你很多了，這次不是要你幫忙。”
“那你是……”
羅靜往身後的飯店看了一眼，聲音稍低：“林煜秋，你跟我那個表舅是朋友嗎？”
“算不上，認識而已。”
她點點頭，“那就好。”
我一聽這話就不對勁，“那兒好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本來這次因爲奶奶的事，他幫了我很多，我不應該在背後說他什麼的，但是我們是同學，我還是想跟你說一下。”
我來了精神，“你是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嗎？”
她又擺手，“那倒沒有，我只是有點奇怪，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走了，到現在也沒有消息，怎麼會突然出來一個表舅。”
現在有羅小勇在家，我就多問兩句，“那你媽媽原來是什麼地方的人？”
羅靜看我，“就鎮邊上的一個村裏，我前兩天去打聽了，她一家人好早就搬走了，也沒什麼親戚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