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安撫,總算把他們勸下去了。
跟燕雲閒走出荒草時,我之前的心跳加快,手心出汗全治好了。
就是背脊上冒着寒氣。
涼快。
燕師父誇我,“處理的很好,執念一生,便如矇眼絆腿,不能前行。”
“嗯,你說滴對,執念不可有。”
轉臉看向他時,很是羨慕,“只是這世間人呀,沒幾個能像您一樣,看的透想的開,啥執念也沒有,活的自由自在。”
他面色明顯一凜,“你覺得我自由自在?”
“不是嗎?一個大老闆,有花不完的錢,連道術都世間絕有,到哪兒都沒人敢爲難你,您就是所有活人的天花板,這還不自由?”
燕雲閒的面色越發凝重,看着我的眼睛裏,彷彿藏着什麼東西,深不可測。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連周邊的空氣都突然變冷了,讓人忍不住想抱膀子。
“是我說錯話了嗎?”我小心問。
他又盯我幾秒,神色才陡然一鬆,“沒有,去餘家吧,時間差不多了。”
他先一步走向路邊的車。
我看着他的背景,疑惑不解。
只是覺得、那修長挺立的身形,在背過身時,帶出幾分莫名的孤獨。
……
餘老漢家大門口亮着大燈。
餘家男女老人,二十多口人全擠在大門口處。
遠遠地看到我們車燈亮,已經有人小跑步迎過來。
“小林先生,恁來了,天黑路不好走,辛苦恁了。”
“沒事沒事,”我從車裏下來,“要你們準備的東西都備齊了嗎?”
“齊了齊了,都擱這兒咧,恁看看中不中,還缺不缺啥。”
一堆人圍着我,爭着問,生怕因爲他們的疏忽,漏掉什麼,蟲子再向他們爬去。
柏樹枝弄了兩大捆,都能當柴燒了。
香燭水果等也備的足足的,全部擺在門口的一張桌子上。
我拿了兩把線香,給近處的餘海洋,“把它們分成一根一根的。”
他身邊的幾個女人立馬搶過去,幾個人下手,轉眼就把香分好了。
速度之快,嘆爲觀之。
我拿起香爐,抓一把散開的線香,命人把備好的案桌擡到門口處。
道者,先禮後兵也。7K妏斆
既是餘老漢身上的陰蟲本爲邪物,是人心裏最陰暗的東西,凝聚而成。
但既然它已成事,便有了生命。
咱先請一把試試。
桌子擺好,香爐放上去。
跟過來的餘海洋及他叔叔爸爸,已經爭先恐後把供品裝盤,擺到桌子上。
一切備妥,我燃香請蟲。
一把線香燒去大半,裏面沒一點動靜。
行吧。
上傢伙。
叫餘家人把供桌移開,線香熄滅。
原先放供桌的地方,堵住門口,用香灰圈出一個圓,只留十釐米左右的缺口,對準屋內。
然後叫人拿柏樹枝過來。
蟲子屬陰,柏樹枝亦爲陰性,常見於墓園之中,或墳堆之側。
用它引蟲子出來,是我書裏看到的。
當然,也經過燕雲閒的驗證,可行。
柏樹枝放在香灰圈裏,點火。
因爲樹枝是新折的,裏面還帶着濃重的溼氣,很難燒着,用了很多幹柴作引,也只熰出一股煙。
餘家人急的不行,蹲着點火的人頭上都冒汗了。
“要知道是點火哩,提前曬曬烘烘就好了,不然弄些幹哩來也中,這一點兒也點不着,急死人。”
餘海洋爸立刻撞了一下說話的人,“哪兒恁多話,去,再弄點乾柴來,把柏枝擱上面薰也給它薰幹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