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還沒過,院子裏突然響起嚎叫聲。
院中的男人,脖子用力地往上拽,身體張成一個大字,“嗷”地一聲,就把自己提了起來。
捆住他的樹條瞬間繃緊,也一齊往上拽。
我的腳不自覺朝後退了半步,手指學着方希明,掐出一個道訣。
準備好了,他敢撲過來,我就戳上去,管他哪兒是哪兒。
然而,事情急轉直下。
白眼珠男並未掙脫樹枝,拽出去的只有一顆腦袋。
頭從脖子處脫離的一瞬間,下面還拖出一條長長的東西,且有稀稀拉拉的水狀物滴落而下。
臭味立時更加濃烈。
我捂住鼻子,又往後退了半步。
驚恐地瞅着那顆頭,在半空中一個迴旋,往我們這邊疾飛而來。
“媽呀,這啥玩意兒?”
掐的手訣都縮了,不太敢往上面戳,太噁心了。
緊急情況下,我將舌頭壓到上下牙中間。
實在不行,只能上血。
我都開始發力了,卻看到門口的一根樹枝,突然鬆開,迎着頭顱劈將而去。
速度之快,猶如閃電。
劈下的時候,頭都沒來及調整逃跑的姿勢,已經被削成兩半,且落地成湯。
不但頭成了湯,院子裏剩下來沒頭的身體,也在瞬間化成臭湯。
擋着門口的樹條“唰”一下收了回去。
綠光頃刻收盡,澄黃的燈光傾泄而下。
我站在門口,不敢動,也不敢出去。
有人影匆匆從大門口進來,溫和低沉的聲音朝我輕喚:“阿煜,你沒事吧。”
我腿一軟,趕緊扶住門框。
燕雲閒已經奔到跟前,先扶住我,“沒事吧?”
“沒、沒事,剛纔怎麼了,你去哪兒了?”
他往外掃了一眼,“教訓了一個無恥之徒而已,沒嚇到你吧?”
我搖頭。
想起什麼,又忙着問他,“那樹條,是你弄出來的?”
他的睫毛動了一下,“是,你害怕嗎?”
“不怕,就是很奇怪,你這修的什麼術法呀,還能控樹,那你能控花嗎,草呢?你能教我嗎,這個難不難學?”
他擡起手,應該是想往我頭上揉,但沒放上去,就又收回了,“你呀,好奇寶寶嗎?”
“我認真的。”
“好,你認真的,等回去了,我也認真回答你,現在,去看看你同學,我去洗個手。”
經他一提,我纔想起屋裏的羅靜。
還好,她雖受到了驚嚇,但人沒什麼事。
確定沒有危險後,也站了起來。
“是你男朋友幫的忙嗎?”羅靜小聲問我。
這種事沒什麼瞞的,我也直說,“是他,舉手之勞而已。”
羅靜笑的牽強,語氣裏帶着央求,“那你能幫我問一下,剛纔是怎麼回事嗎?是有東西還想來找我奶奶的麻煩,還是別的原因?”
“好,我去問。你沒事吧?”
她搖頭,“沒事,不過我得出去看一下我表舅,他說他今晚就在外面,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也不知道他怎樣。”
啊這……
我不便阻攔,但她一個人出去,又感覺不太妥當,忙着說,“你等下。”
我先出門,把燕雲閒拽過來,“幫忙看一會兒,幾分鐘就好,我跟羅靜出去一趟。”
他一下就拉住我的胳膊:“去哪兒?”
“就大門外,她要去看她表舅,我不太放心,把她送到大門口,我不往別的地方去,就站在門口,你能看到我的。”
拉着我的人鬆開手。
我跟羅靜往大門口走。
她跨出門檻,我就跨在門檻上,站在亮光處,還朝門口看一眼,讓燕雲閒安心。
一回頭,卻見羅靜就站在我旁邊,正轉頭看向大門牆外的陰影處。
我剛往那瞥一眼,立時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