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燕雲閒拉住我要走的胳膊，“你要是因爲他的關係，大可不必，我們進去吧。”
“可是你……”
“我沒事。”他還朝我笑，“小丫頭，要相信你閒哥有分寸，況且，你覺得我會怕他嗎？”
“那倒不是，我閒哥最厲害，又大氣有分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對不起。”
馬屁應該拍對地方了，他擡手輕按一下我發頂：“知道就好。”
剛纔在門口的幾個人，已經走了兩個，剩下的也去了院東邊臨時搭的竈棚裏。
我們穿過院中，直接進了堂屋。
羅奶奶身上蓋着白布，臉上蒙着白紙，躺在屋子正中間。
頂頭的供桌上，已經點起香。
供桌前的吉祥盆裏，也有燒過的紙灰。
羅靜和柳沐霆站在門口靠右的位置。
大概是聽到我們的腳步聲，兩人的臉都扭到這邊。
看到我，羅靜先走過來：“林煜秋，你怎麼……”
“我說了要來陪你的，那個……沒有打擾你吧？”刻意忽略柳沐霆上挑的眉眼。
羅靜搖頭，“沒有，我們已經說完了。”
她忙着招呼我：“你喫晚飯了沒有，外面搭了竈，我去給你煮點喫的。”
“不用不用，我喫過了。”
柳沐霆閒庭闊步地晃過來：“林小姐，很高興又見到你。”
這小模樣裝的，好像我上午打的不是他。
燕雲閒沒等他到面前，已經先把我拉到身後。
寬闊的後背，安全感十足。
但我仍能聽到柳沐霆說話：“燕總，我只是想出去，給你們騰地方而已，怎麼，你這麼害怕我接近林小姐？”
我恨不得他立馬走，趕緊扯住燕雲閒往旁邊挪，給他讓路。
羅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他，“表舅，你這就回去了嗎？”
“不，我今晚不回，就在外面，有什麼事，大外甥女喊一聲就行。”
經過我身邊時，他刻意瞥過來一眼：“林小姐，辛苦你陪我大外甥女了。”
我瞪他，沒應聲。
結果這傢伙跟嗑錯了藥一樣，竟然站住嘮上了：“誒，我是誠心感謝你的，你怎麼還瞪我？”
拳頭硬了。
燕雲閒也轉過身，依舊把我擋在他身後。
聲音冷寒：“你確定、要在亡者面前生事？”
柳沐霆沒有一點亡者親屬的自覺，嬉皮笑臉：“不敢，是林小姐太過可愛，我忍不住多和她說幾句話而已。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她上午……”
“柳沐霆！”
我一下子從燕雲閒背後跳出來，惡狠狠的，“你是不是有病，別人家裏在辦喪事，你叨叨個沒完了是吧？”
他立刻舉起手：“好好好，我不說了，我聽你的，這就走。”
然後，真的擡腳出門，揚長而去。
我明顯感覺身邊的空氣起了變化。
很冷。
燕雲閒的目光跟利箭一樣，釘在柳沐霆的後背。
我看着都出了一層冷汗。
正想安慰他，他已經先開口，“你跟你同學先說話，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想起上午柳沐霆的調虎離山，我扯住他袖子央求，“你別去遠，就在大門口等我好嗎？”
他的神色總算鬆了一些，“好，我就在門口。”
待兩人出去後，羅靜才小聲問我：“沒事吧？”
“沒事，對不起呀，本來是來幫忙的，沒想到會給你惹麻煩。”
她搖頭，眉宇間比從前好了許多，“沒事的，我很感謝你們，能陪我送奶奶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