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人爲什麼給她下咒?不準入祖墳是啥意思?你知道她死在哪兒,又是怎麼死的對嗎?”
他輕抿了一下脣角,並未回我。
桃園外照來車燈。
接着是“噠噠”的腳步聲。
方希明和任鵬回來了。
從我們身邊經過時,兩人只是點了個頭,就徑直進院。
燕雲閒撫了一下我被風吹亂的頭髮:“時間不早了,還是先去休息吧,明早說不定就有新的發現了。”
我可鬱悶了,“你知道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不告訴我呢?這種被矇在鼓裏的感覺可煩人了。”
他笑笑:“慢慢揭開謎底不好嗎?況且,以後你可能會經常遇到這種事,我不一定都在哦,所以阿煜要學會有耐心,對不對?”
像在哄幼兒園的小朋友。
小朋友滿臉不告訴,又幹不過老師,只能裝作懂事地回屋。
第二天天沒亮,我就爬了起來。
換好衣服,跑到桃園門口。
喲喝,小老弟果然在。
心有靈犀,不點也通。
我們倆一同出門,沿着山路往上跑。
我有心搭話,挨他特別近:“昨晚你在山道上守着,看到餘小菊上來了嗎?”
“看到了。”
“那你看到她下去了嗎?”
“看到了。”
我趕緊說:“你都不知道,昨晚真是一波三折,看的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他終於轉過頭:“你腦子又出問題了?”
“不是,我就是挺感慨的……”
小老弟一個前衝,就往前跑去,把我剩在半路,完全沒有要聽羅餘兩家故事的打算。
“這還是個少年嗎?這是個小老頭吧,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緊跑慢跑好不容易追上他。
我也不說羅家的事了,直接問:“你昨晚除了看到餘小菊,還有別的東西上來嗎?”
“沒有。”
“哦,那就好,看來燕先生在這兒,那些東西也都很識相嘛。”
也不知道哪個點又踩雷了,小老弟哼我一聲,又往前跑去。
他趕我追,兩人從山上跑了一圈回來,還比平時提前了半個小時。
七點半,天雖大亮,可山上還是靜悄悄的。
然而,桃園門口已經站着兩個人。
一男一女,年齡都不小了,得四十往五十奔的樣子。
女的遠遠看到我,“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向我奔。
那個架勢,好像我昨晚對她家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她這會兒是來找我算帳的。
小老弟嫌棄我一早上,這會兒反而不躲了,先一步擋在我面前,兇來人:“幹什麼的?”
大嬸連哭連喘,話都說不清了:“俺……俺家哩媳婦兒,跑、跑了。”
“跑我們山上了?”
“不是……”
“不是你在這兒哭嚎什麼,一大早的,不嫌晦氣呀?”
小老弟毫不客氣地懟人。
大嬸被他兇的愣怔住,醒神後趕緊拿袖子抹臉。
抹完又很快委屈上,隔着小老弟,踮着腳尖往我這邊看:“大妹子啊,林姑娘,小妮兒,恁是不是忘了我了?我是那個,剛過年那會兒,來找您掐好兒哩曉宇哩媽呀。”
感覺我要再不站出來跟她相認,“寶哥哥”都得出來,跟我來一段寶黛初會。
“知道知道,您咋過來了?”
“哎呀~”一個開嗓,哭音帶哨,直衝雲霄。
我一個閃退,差點掉到溝裏。
小老弟又嫌棄上了,躲開我們倆,往那個男的走去:“你來幹什麼?”
行吧,另一個也是熟人。
黃有亮。
今天桃園又是熱鬧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