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來？誰呀？”
燕雲閒往院裏睇了一眼：“等會兒就知道了。”
得知餘小菊掐不死羅奶奶，一會兒還有新人要來，我的心就分到了外面。
時不時的瞅一眼，連院裏的進程都關注的不太上心。
但她們話題的矛盾點，還是捋了出來。
羅奶奶認爲，當年的事，是餘小菊先纏上羅小勇的，而且因爲她的打擾，羅小勇的學習成績都下降了，影響了羅家的整體學業大計。
餘小菊則說，是羅小勇先向她示好，被羅奶奶發現後，又反咬一口。
所以她罵他們孃兒倆。
案上的香燭快燒完時，外面傳來車子的響聲，有兩束光也從桃林裏透進來。
“誰來了？是你說的人嗎？”
我想去大門口看，卻被燕雲閒壓住肩：“彆着急，一會兒他們會過來的。”
先出現的是張忱。
他身後跟着一個衣衫襤褸，頭髮結成泥塊，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
剛到我們面前，就聞一身的臭味。
燕雲閒向他們示意：“進去吧。”
張忱手往前一送，就把那人推進院。
他立足不穩，朝前踉蹌數步，撲到在餘小菊和羅奶奶不遠的地上。
兩個正掐的女人，同時轉過頭，看向他。.七
這一看，手一齊鬆了。
特別是羅奶奶，她盯着那人看了數秒，然後“嗷”一嗓子，竟然從椅子裏站了起來。
快速往前走了兩步後，“庫通”跌倒，正好跌到那人的旁邊。
餘小菊則怔怔地看着他們兩個人。
“誰、誰呀？這人是誰？”
我拽着燕雲閒的袖子一頓猛搖，激動壞了。
醫學奇蹟呀，這時候吳醫生要在就好了，他們醫院給羅奶奶治了很多回，一點起色都沒有。
結果現在，人站起會走了。
只是我身邊這位，永遠不慌不急：“你猜猜會是誰？”
“年齡不大，衣着不俗……”
燕雲閒立刻轉頭看我：“阿煜，你是對不俗有什麼誤解嗎？”
“誒~，你別打擾我，柯南正在上我身，穎難雜案在我心，這人不會就是羅小……”
“小勇，俺哩孩兒呀，你可回來了！”
一聲長嘶，打斷了我的分析。
院子裏，羅奶奶兩手抓住羅小勇的肩，又是哭又是捶地。
很用力，我感覺地面都要震了。
與她同樣爬在地上的羅小勇，卻擡頭看向餘小菊，眼神複雜，一聲不吭。
牆角里的羅靜，兩手捂住自己的嘴，眼淚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很靜，整個院裏，甚至整個桃園，只有羅奶奶的哭聲。
她哭的撕心裂肺，一邊哭一邊說，“你這個狠心哩孩兒呀，你着不着你走了，娘哩心都跟着掉了，真麼多年，你到底是去哪兒了呀？”
她把羅小勇抱在懷裏，兩隻枯瘦如柴的手，將他糾結的頭髮扒拉開，手指頭一遍遍撫摸他的眉眼。
眼淚在羅奶奶的臉上縱橫，她之前的狠厲傲然一掃而光。
此時，也不過是一個久失孩子的母親而已。
餘小菊的表情也很複雜。
她沒有撲上去再把羅小勇撕一頓，也沒有再掐羅奶奶。
就那麼站着，臉上的表情是不可思議。
我沒看太懂，緊急扯着燕雲閒的衣角問：“怎麼回事？她不會到現在還喜歡這男的吧？”
他的目光斜下來：“爲什麼不會？”
我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好笑，“怎麼可能，咱不管當初他倆誰先追的誰，但結果是羅小勇害的她家破人亡，還做了冤魂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還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