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看方希明:“你沒事吧?”
他搖頭:“快進去看老太太。”
媽呀,差點忘了這茬。
趕緊推開羅靜奶奶的門。
她躺在牀上,倆眼看向天花板,眼珠翻的只剩一點點黑,隨時要完全翻過去的樣子。
嘴巴大張着,出氣多進氣少。
這情況不妙,得給醫院打個電話。
拔了縣醫院的急救。
很快,救護車的聲音就從山下傳來。
還好,問題不大,吊了兩瓶藥,人不但緩過來了,看着還比之前更好一些。
這邊剛安穩住,準備回後院的方希明,突然在門口頓住腳,眼睛往山下看去。
“怎麼了?”
我也朝外看了一眼,沒看出什麼門道。
正要再問,他的身子突然往前一傾,好像誰從背後狠狠踹他一腳,直接踉蹌着往前趴去。
落地的瞬間,一口血從嘴裏噴了出來,濺到大門外。
我嚇了一跳,撲過去扶他:“希明,希明你沒事吧?我打電話給醫院……”
他抓住我的手:“你同學、出事了。”
“她、她又出什麼事了,你這……”
“我沒事,快去找任教官。”
誰相信他沒事呀,都吐血了,話也說不利落。
可小傢伙性子拗的很,我這個時候也不好跟他硬槓,把人扶起坐地上,快步折回去找任鵬。
一想到他,我頭都是大的。
要跟昨天一樣難請,那羅靜還來得及嗎?
腳剛踏到屋前臺階,任鵬的屋門就開了。
“任教官……”
“別喊我,我有事要去鎮上,你有話憋回去。”
我滴天吶,天降好運。
還等什麼,趕緊跟上:“正好我也去鎮上,你帶我一段唄。”
他頭也不回,已經把大摩托推了出來。
我手抓住後座,生怕他突然騎上跑路,“任教官,我是有急事的,非常急,人命關天呀。”
車子停在大門口,他轉頭看我:“你能下山嗎?啊?老實呆着吧你。”
方希明已經從地上站起來:“我去。”
他嘴角還有沒擦乾淨的血,看着就讓人心疼。
而且羅靜出事,一定與惡靈有關,人家隔空都把他打成這樣,我哪還放心讓他一個人去。
抓緊摩托後座,往後墜着不讓他們走:“你一個人去不行,等我一下,我把外婆留的符給你帶上,咱們一起去。”
看到兩人不動,我才飛奔回後院。
拿了符連氣都不敢多喘,又往桃園出口跑。
還好,兩人沒走。
似乎還達成了某種默契,願意帶我了。
一陣欣喜,接過方希明手裏的頭盔,順手把六丁六甲符給他:“你帶着。”
他微愣,“你呢?”
“這符我不太會用,再說了,我不是還有桃葉符嗎,我覺得那個挺好,挺適合我。”
跨上摩托車,一路往山下衝去。
羅靜身上有方希明的符,他能感應得到。
老司機任大爺,一邊嫌他神神叨叨,一邊快速把摩托停到一條背街街口。
他單腳往地下一支:“下去,就捎到這兒了,一會兒忙完給我信兒。”
我和方希明從車上下來,一頭往背街裏扎去。
走沒幾步,我就覺得不太對勁了,忍不住往小老弟身邊靠了靠:“怎麼、這裏這麼冷?”
他腳步很快,眼睛直盯着前方,“你朝兩邊看。”
我還以爲,他是讓我看惡靈會不會偷襲,趕緊轉過頭去。
只一眼,頭皮立刻麻了。
街道兩邊,已關的店鋪門上,貼滿各類小廣告的牆上,浮的全是人影。
他們集體腳離地,貼牆壁,像一隻只碩大的壁虎,正虎視眈眈地盯着街中間的我們。
或者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