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
問就是沉默。
他死都不說。
我被拒絕幾次,也不想再碰壁。
第一天,就摸個底,做做第二天要學的準備,並且當晚讓方希明把書帶回去。
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可以看圖認字,也可以藉助手機。
在網上給他找了朗讀課文的視頻。
次日一早,我們按計劃,六點起牀晨跑。
剛到小院邊,就聽到裏面傳來“沙沙”的聲音。
我轉頭,快速跟方希明交換了一下眼神:“什麼聲音?”
他的目光往前睇了一下:去看看。
我們倆放輕腳步,慢慢往小院靠近。
隔着門縫,在晨色朦朧的院子裏,看到羅靜拿着掃把,正輕手輕腳打掃。
掃完又拿起簸箕,將垃圾裝進垃圾桶。
然後拎起水壺開始澆花。
我往後退了兩步,示意方希明離開。
我們跑完步回來,劉叔已經把早飯做好。
羅靜正拿碗盛了稀飯,要去喂她奶奶。
看到我就打招呼:“林煜秋,早!”
“早,你不是說今天去上班嗎?”
“嗯,我九點半去就行,飯店上午都沒什麼人的,就是晚上人多一點。”
我朝她點頭:“那快喫飯吧。”
喫完飯,我去看了昨天晾的桃葉符紙。
夏季天熱,白天曬,晚上風吹,已經幹了大半。
上午訓練兩個小時後,我開始正式教方希明認字。
他還是很聰明的,又有手機朗讀加持,昨晚不會讀的字,現在基本全會了。
我抓緊時間從網購賣了一套,跟課本對應的字貼。
咱要讀寫並進。
方希明也不含糊,當天下行,就教我打坐。
怎麼屏心靜氣凝神,怎麼把意識集中到一件事上,把力氣集中到某個部位。
練到晚上,雖還不是很熟,但要領已經知道了,剩下的就是多練,熟能生巧嘛。
最讓我意外的,是另一件事。
我們在打坐之前,要先在祖師爺面前上香。
方希明先上。
之後,又親手點了三支香給我。
我當時就向他擺手。
打擊雖然不在乎,但也不想一直被打擊。7K妏斆
但小老弟很執著,擎着香不動,眼睛一直看着我。
誒,算了,再出一次醜。
我走上前,接了他手裏的香,走到案前。
把香舉至前額,向祖師爺叩請。
三次過後,擡眼看了下。
還沒斷。
咋回事,睡着了?
反正我沒抱什麼希望,所以動作都很慢。
給他機會拒絕。
然而直到我把香插進香爐,跟着方希明一起坐到案前的墊子上。
香一直沒斷。
這給我驚奇的:“不會沒顯靈吧?”
小老弟不答疑,盤腿垂目,命令我,“閉眼,收聲,凝神。”
幾個小時後,我從案前睜眼。
旁邊已經沒人。
案几上的香,一個已經燒盡,只留香灰。
我點的三支,只燒了一個香頭,剩餘部分跟三支箭似的,倒插在香爐裏一動不動。
嗐,還以爲成了,沒想到還是這樣。
不過沒當場斷給我看,已經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我從地上起來,拍了拍屁股。
轉身,看到方希明耳朵上塞着耳機,正坐在牀邊,桌子角是一年級的課本。
他見我起身,就把耳機摘了下來。
“怎麼樣?有點感覺了嗎?”
“差點睡着。”我如實說,“這慧根回來了也沒什麼用呀,連祖師爺都不買帳。”
小老弟這會兒倒是沉穩:“慢慢來,有慧根只是比別人快一點,也不是不學就會的。”
“哦,照這麼說,我現在還是什麼也不是,那在醫院裏,到底是怎麼請到神的?”
他正看我的目光,瞬間就轉開了:“可能、跟符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