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輸了。
我豎着耳機聽到的內容,與我無半點關係。
“……你師父身上的傷已經好了,至於修爲,也恢復一些,比以前弱,但他以後不用四處奔波,可以在道觀裏靜修,未嘗不是好事。”
“你如果願意,我讓張忱給你訂機票,可以回青城山看看他。”
躲在桃樹後面,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方師父傷愈,讓我心情驀然一鬆,好像一個死結,終於被人找到打開的線頭。
可是聽到燕雲閒問方希明回去的事,又很緊張。
我知道他有多想回去,多想見到自己的師父,雖然他總是揹着我給方師父打電話。
可是他只要他情緒有波動,悶悶不樂,一定是剛給方師父聯繫過的原因。
現在,機會就放在眼前,他應該會馬上答應吧。
我離開桃樹,往後院裏走。
妨克的事,隨他們說吧,再重的妨克,只要他們不跟我靠近,不是就沒事了嗎?
先回自己房間,把我去年開學時新買的皮箱拿出來,倒掉裏面的衣物。
然後拎到方希明那邊去。
整理他平時穿的衣服,看的書,還有畫的各種符紙之類。
還沒收拾完,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人影豎在門口:“林煜秋,你幹什麼?”
轉過頭,見方希明一臉疑惑地看着我。
我遞了一下手裏的衣服:“幫你收拾一下……”
“要你多事。”
他過來,一把將衣服拽過去。
看到箱子,兩手掀起箱底,“嘩啦”一下就全部倒在牀上:“你剛纔偷聽我們說話了是不是?”
我抿了一下發乾的嘴脣:“我本來是想聽聽……”
“對,我師父是好了,我也想回去看看他,特別是現在我很煩你……”
他往我這邊瞟一眼,語氣突然一轉:“不過你同學那個事兒還沒處理完,我現在不能走。”
啥?
是我聽錯了嗎?
“你是因爲我同學纔不走的?”
“不然呢,你以爲是因爲你呀?我師父說了,踏道者要有始有終,這事兒我既然接了,肯定不能就這樣放棄。”
天吶,瞅瞅這覺悟。
這就是有星宿加持,離起勢不遠的正道楷模。
我都被他說興奮了,把他倒在牀上的亂衣服,快速摺好塞到牀頭的箱子裏。
“你說的對,咱得有始有終,那這事兒你想到辦法了嗎?”
“剛請教了燕先生,有他的指點,我覺得問題不大。”
媽呀,我的腿怎麼那快,心怎麼那麼玻璃,不能多聽一會兒嗎?
羅靜家的事,我也很着急,很想知道解決辦法的。
就因爲一點點小心思,把大事都丟了。
我巴巴地圍着方希明:“他是怎麼說的,用什麼辦法可以解決,你快跟我說說,透漏一點也行,我好打電話給羅靜,讓她不要擔心。”
他一個字也不說,還催着我走:“劉嬸在前面喊喫飯了,燕先生也在等你,還不去?”
“那你怎麼不去?”
“我收拾東西,誰讓你這個惹禍精,把這裏弄的亂七八糟。”
他故意又抓了一把撒出來的符紙:“這都是我分好類的,你給我搓到一起要幹什麼。”
“我幫你分……”
“滾。”
我被他推出來,“呯”地一聲關了門。
回到前院,果然看到燕雲閒在門口等我:“阿煜,來喫飯了,劉叔煲了你喜歡喝的湯。”
“哦。”
我向門口走。
到他身邊時,他很自然地擡手在我頭上揉了一下:“怎麼了,不太高興的樣子。”
我搖頭,思維還在方希明的話上沒回來。
燕雲閒微微彎身,降低高度,俯近我耳邊:“喫完飯,我也有話跟你說,這次是真的,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包括我跟張忱和希明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