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了一下：“她家的符？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對方很厲害，跟着符找到這裏，威脅我。”
靠。
隔空都能找到這裏，不出現本體，只一縷煙就把小老弟整這樣了。
最重要的是，這個病房，包括醫院的走廊，都是被燕雲閒加過防禦的，他竟然能不聲不響就闖了進來。
這是我見過、除了紅衣女靈徐麗麗外，最厲害的東西，連蛇妖都比不了。
“他什麼來頭，是靈還是妖？”
一想到他臨走時的威脅，我心口都一揪一揪的。
以眼下的情形看，好像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得想別的辦法纔行。
還沒想到招。
電話“哇啦啦”叫喚起來。
我一接，羅靜的哭聲洶涌而入：“林煜秋，我奶奶她……她不行了，還有，我家我家好多人……”
我和方希明交換了一下眼神。
他很快從牀頭櫃下的抽屜裏，拿出三根檀香，點燃插到一塊泡沫上，再把手機翻過去壓住泡沫。
然後揭起枕頭，拿出竹筒裏的毛筆。
幸好白天準備的東西充足，這會兒算是排上用場了。
我則在電話裏安撫羅靜：“你別慌，先打急救電話，把奶奶送醫院。”
“打……打了，急救車在路上，可是、可是家裏好多人，他們不讓奶奶走。”
羅靜的聲音很崩潰，近乎歇斯底里，一邊喊一邊抖。
我試圖讓她冷靜：“家裏的人是鄰居嗎？他們爲什麼不讓奶奶走？”
“不、不是，我沒見過他們，救命啊……”
羅靜的聲音開始喘，電話裏還有風聲，好像她在奔跑。
緊跟着，一聲重物落地音，她的聲音飄遠：“放開我奶奶，你們放開我奶奶……”
我緊着喊：“喂、喂……”
那頭再沒回應，只隱約傳來兩聲尖叫，有羅靜的，也有不是她的。
我手機還扣在耳朵上，催方希明：“出事了，你快一點。”
催完又覺得不妥：“那東西都能跑到這兒來威脅你，現在畫符還行嗎？能治住他嗎？你會不會有事？”
他繃着小臉，毛筆頭在硃砂裏沾過，提氣運筆勾符，一氣呵成。
未等符幹，藉助香頭的火，“轟”一下就把符燃了：“啣嘛赫赫，雷光昭昭，無令凝滯，心黯魂銷，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符紙化成一道金光，“唰”一下順着窗縫出去，眨眼不見。
我剛要開口，面前的香頭“轟”地彈出一大團黑煙。
檀香和下面的泡沫瞬間成了齏粉，連同方希明的手機一起，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一下子壓扁成廢鐵片。
旁邊的方希明更是離地而起，直往後飛。
撞到醫院的牆壁，才“呯”一聲停下，順着牆面滑溜落地。
落地就不動了，身子蜷成一團，頭栽到一邊。
我跑過去扶他：“希明，你怎樣了？”
“快跑……”
他沒動，連眼都沒睜，低低跟我說了這兩個字後，再無聲息。
我彎身把他背起，還沒轉身，就察覺背後一冷。
本能的、身子往旁邊偏過，手臂順勢往後劈砍。
劈出去的瞬間，我渾身跟着一震，身體已經失去平衡，也往牆上撞去。
手好像劈到堅硬的冰塊上，極大的反彈和冷意，讓我栽到牆根，身上還在發抖。
方希明着急，拿手推我後背：“呆子，放下我快跑。”
“我不會放下你的，別動。”
等不了了，不管我現在能不能請神，口袋裏的符都要拿出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