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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一盤，綠豆糕一盤，花生一盤。
都是老早就準備好的。
點線香的時候，我心裏“咯登”了一下。
這香一直跟我無緣，我爲數不多的點香經歷，次次都斷。
外婆是我在這世界上最親的人，她應該不會嫌棄我吧？
心裏雖這麼想，但在按動打火機時，手還是抖了一下。
旁邊的方希明掃了我一眼，一步向前，從我手裏把香和打火機都拿了過去。
我擡眼看他。
他已經打着火，穩穩把線香燒着。
看着上面燃燒正旺的火苗，我嚥了下口水，還是伸手接過。
謝天謝地，沒有任何意外，香燭被我順利插進香爐裏。
退後三步，跪到外婆曾經的墳前，先磕了三個頭：
“外婆，是小秋不孝，讓您受驚了，現在我重新請了人來，給您修墳立碑，修繕過程中，會有一些雜音，也可能會有些不到之處，請您大人、大量，不要太計較。如果真有大錯處，使您煩憂，您託夢給我，我再改正，請不要爲難工人。”
然後叩首。
擡眼，看到線香仍穩穩燒着，上面的香灰已經落了一截。
心裏默默鬆了一口氣。
起身後，與方希明一起，把供桌往旁邊挪了點，對丁叔他們點了個頭：“可以開始了。”
他們帶着工具，鐵鍬剷土，很快就在原位置重新起了墳。
然後在墳外圈，又用磚砌了一遍。
原先種在這裏的桃樹，在上次的打鬥中被拔出來，且沒再裁種。
外婆的墳重立了之後，在大門邊就特別醒目。
丁叔在指揮人幹活的時候，往我這邊看了好幾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招呼他：“叔，是有什麼事嗎？”
他挺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頭，往我這邊走：“那個……按說嫩都是弄這個哩，我聽說這位小師父還是道長，我不該多嘴……”
“沒事，你有啥話就直說。”
時間讓我們彼此熟悉，丁叔這個人雖是幹粗活的，但憨厚純良，對我也一向都好。
他又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看向正在徹磚的墳墓：“俺也是村兒哩哩，其實不太懂這個，不過俺們那邊一般大門口都不叫有墳，說是風水不好啥嘀，你看嫩這墳，不但擱大門口，還是擱東邊，這中呀？”
我笑了。
他一看到我笑，也跟着笑了一下：“我着，這是您家裏哩親人，應該也不會有啥妨礙，就是一說，你要看着木事，那就木事。”
我點頭：“謝謝叔，這墳是我外婆的，她在時對我最好，我們倆也是這世上最親的人，這地方就是她指的，所以她不會害我。”
丁叔大大呼了一口氣：“那中那中，我就是多嘴。”
“沒有，您很好，謝謝您提醒。”
他憨厚地笑了一下，又擡眼看我：“嫩說這婆婆對您最好，那嫩男哩吶，他對你不好呀？”
我……
忘了還有燕雲閒這茬。
那邊一個工人，正好累了，蹲在土堆邊歇勁兒。
聽到我們這邊的話，就插嘴過來：“小妮兒，我看着你也木多大兒，嫩男哩要是老擱外面不回來，你可長點兒心，現在的男哩擱外邊兒一掙到錢，都該學壞了。”
他這麼一說，丁叔都跟着緊張了：“就是，他還有助理，給你打錢修房子，都是助理出面，他都不露頭兒，不會是有啥事兒吧？”
我尷尬到不行，強行辯解：“不會，他不是那種人。”
“那就中，不過男哩老擱外邊兒不回來也不中呀，你看你一個小妮兒家，還住在半山腰，要是家哩有個啥事兒，人都找不着，他都掙恁多錢了，咋不在家裏安生照顧你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