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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幾分鐘,才慢慢止住。
擡頭對方師父搖頭:“不疼了,宋師伯給我用了符灰,一點都不疼了。”
他便笑了一下。
連笑也溫和到讓我心酸。
忙着又問他的傷勢。
他抿了一下蒼白的嘴脣:“沒事,很快就會好的,就是……”
說到這裏,他突然打住,換了個話題:“你跟燕先生聯繫了嗎?”
“嗯,打了電話,是張忱接的,說他們回南城了。”
方師父點點頭:“嗯,他那邊有急事要處理,來不及跟你說,不過讓我代爲轉話了,叫你不要多想。”
“多想?”我不太理解。
方先生的神色明顯在掩飾:“嗯,就是好好在這兒住着,他有空就會回來再看你。”
我沒往下追問。
主要是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去追問燕雲閒的行蹤。
他在這兒陪我,是還外婆的人情,他要走,是人情還完了,我耍無賴也應該有個限度的。
再說了,這次方師父都傷成這樣,萬一他也受傷……
不不不,那紅衣女最怕他,他肯定不會傷到,可能真是有急事走了。
在心裏安撫好自己,也就沒那麼難受了。
倒是方師父,今天說話的興致很濃。
他看着我,眸光裏竟然帶了點欣賞:“小秋啊,我雖然不能收你爲徒,但你這個小姑娘,我還是很認可的。”
我侷促地坐着,非常不自在。
他這個開場白,總讓我覺得哪兒不太對勁,或者後面的話裏,會有什麼是我難以接受的內容。
“你肯學肯幹,機智善良,也能屈能伸,將來一定是能成大事的。”
我不敢發一言,繼續不安地看他。
他笑了一下:“別緊張,我說的都是真的,這次的事,如果不是你把陰司的大佬招來,我這條老命怕都要交待給那大靈了。”
我心口緊了一下:“方先生,對不起。”
他輕搖了下頭:“沒事,這不都過來了嗎?不過,你是怎麼把陰吏招來的?”
這個我還真說不清:“我完全是無意的,就是學外婆點香,然後想到了他,因爲我外婆頭七那天,是他帶走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來,不過他能來真是太好了。”
“是,太好了。”方師父應着,“我就是有點意外,想想你連拜師都不行,平時但凡跟道術有關的,你腦子裏跟裝了水泥一樣……咳咳咳,我不是有意貶低你,就是……”
我趕緊點頭:“我懂,我懂得,祖師爺拒絕我入門,所以不但不給我通靈的能力,在入道方面連基本的智商都不給我,這些我都知道。”
他也點點頭:“你最大的優點就是通情達理,還有自知之明。”
聽着特別不像好話。
但他的表情又真的像在誇我。
行吧,我認了。
方師父也一陣釋懷:“總之,以後這個紅衣大靈不會再出來了。”
聽到這裏,我猛然鬆了一口氣,又有點不敢相信:“真的嗎?”
他點頭:“真的,她早就死了,留在上面做惡,在陰司那邊就是一個重刑犯,好不容易抓回去,一定會嚴加看管,不會給她好受的。”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身體都放鬆了下來。
然而,方師父後面還有話說。
“像紅衣女這樣的大靈,雖然很厲害,但她死的太久,在陽間有的智商基本已經磨滅乾淨,留下來的只有怨氣而已。所以,他們其實在沒人統領的情況下,是不能成大事的。”
他的眼睛往外看了一眼,聲色微沉:“今天這樣大的佈局,包括之前她對付你外婆的事,都不像是她自己能做出來的。按她的習性,最能做出來的,就是用暴力,直接把你弄死,而不是繞這麼大一圈。”
他的話我聽懂了:“她背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