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得從頭捋。
按正常的邏輯,當天晚上,方希明出我的屋門,一定是遇到什麼事或者人,把他往外面引。
如果是惡的,對我們不利的。
無論他走的多急,哪怕是對方把他打暈帶走,他都會想辦法給我留點東西。
以便提醒我。
這是我們相處以來的默契,也是我們應對危險時,對彼此的信任和依託。
可那天晚上,他什麼也沒留,無聲消失的。
不但如此,外套還留在屋內了。
就方希明這孩子,那警惕性,那想嬴的心,我又是提前給他提過醒的。
他怎麼可能把放有裝備的外衣,留在屋裏,自己一個人出去,而且屋內還一點不亂。
由此可見,引他出去的人,應該是個熟人。
我笑眯眯地看他:“說說吧,是不是任教官把你叫出去談的?他是不是跟你說,讓你也站到他那邊,你們一起對付我?”
這個坑我早想過。
因爲任教官老早之前就說,他要考驗的只有我。
所以方希明就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
可能站在我這邊,也可能站在他那邊。
說實話,我在小院裏沒找到他,猜測比賽已經開始時,就已經做好準備。
小老弟棄我而去,跟他們一夥了。
根本沒想到,事情最後還有反轉。
所以我特別好奇,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艱難地從牀上下來,走到他牀邊:“他許了你啥條件呀,讓你都猶豫了,還問了我幾回,信不信你?”
“他沒找我。”
小傢伙化身不高興先生,從牀另一邊翻下去,躲我遠遠的。
我鍥而不捨:“不能呀,他沒找你,難道是你自己想……不對,你肯定不會主動站他那邊。”
“是宋師伯。”
“誰、誰?你再說一遍。”
我把耳朵側向他,難以置信。
他自己也把頭低下去:“我也沒想到宋師伯會來,那個七星陣,也是他擺的。”
我去。
我說這麼大的陣仗,差點把我們倆玩死在裏面,原來是出自宋師伯的手。
太牛批了。
就是最後破的有點奇怪。
不過這會兒我不想了解這個,我只想知道,宋師伯跟方希明嘀咕了啥。
“他怎麼跟你說的,說了啥,讓你跟任教官在一起嗎?”
太急了,繞着牀頭過去找他。
小夥子跟我轉圈。
“不是,他沒這麼說。”
“那是咋說的,你喫牙膏了,一次擠一點,能不能一回吐一條,向我亮亮你的長度呀!”
小老弟的嘴角抽了一下:“林煜秋,你現在說話真的……”
“別真的假的了,趕緊說正事,宋師伯到底跟你說了啥?”
他的眼皮顫了一下,聲音突然低下來:“說帶我走。”
我……不追了。
停在牀頭的另一側,手指捏住病牀一頭的鐵欄。
真涼。
許久,才輕音問他:“那、你怎麼沒走?”
我是心虛的,因爲知道他一開始就不想留在這裏。
若不是方師父有令,他怕是早走了。
現在宋師伯來帶他,沒有不走的道理。
我甚至想,或許這個比賽結束,他就該走了吧!
鼻子莫名就有些發酸,眼皮也垂下來,不太敢看方希明的表情。
他也不說話,跟被人點了穴一樣,立在牀對面,跟我保持一米的距離。
“叮叮叮”
手機不合時宜的叫喚起來。
我一陣煩躁,拿起就要按拒聽。
卻突然聽到對面說話:“我想留在這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