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架最邊角,翻出來一本黃皮老書。
找到相應的頁碼,指給方希明看:“呢,這兒,剪個紙人,在紙人身上畫這張請仙符,一邊勾符,一邊唸咒。”
咒語是這個:“天元地方,我處中央……”
方希明的手按在書上,仔細看着上面印的符篆式樣。
“怎麼了,是不是這種符不好畫?”見他神色不太對,我問了一句。
他搖頭,“不是符不好畫,而是這個紙人,要做成什麼形狀的?”
這個書上沒說。
上面只有簡單五個字,“剪紙人一張”,連是否點睛都沒說。
按陰陽術來講,紙人點晴纔算通靈。
如同我們對付黑袍人用的紙紮一樣。
但也有說法,如果紙人點過睛以後,等於是門戶大開,除了招靈,還能招邪。
耳報神與隨取隨用的紙紮不同。
紙紮當時請九天玄女來,請沒請到我們立馬就知道了。
而耳報神,因爲是個備用的,請了神來複位,也要等到有人進桃園,它纔會報。
如果短時間內,沒人上來,那它就不會報。
它不報,我們就不知道到底請沒請到相應的神。
萬一沒請到正神,那這樣一個點過睛的紙人,放在桃園裏,就跟放了一塊大肥肉,在招狗來一模一樣。
別說附近的陰靈妖魔,就是更遠的,也能聞着味過來。
方希明又指着符說:“這請仙符也有問題。”
我完全懵圈,等着他指教。
“咒語請的是風火郎君,可這張請仙符,卻不是相應的符文。”
“啊?你是說這兩下不匹配?”
“對,如果按咒語裏來,我們請風火郎君入符,以後桃園周圍有什麼事,也會是他給我們傳遞消息。可這符上請的好像是別的仙家。”
這我真沒研究過。
要不說呢,還得是專業的才靠譜。
要不是方希明及時發現,我們咒語請一位神,符文又請一位神,要麼一個也請不來,要麼就是把兩位都請到,搞一出神仙打架。
我把書合上,“沒想到古書還有這種錯誤,以前外婆都沒發現的嗎?”
方希明的眼睛還盯在書上,愣愣的。
時間太晚了,研究不出結果,我就想先去睡覺,畢竟明天還得正常訓練。
把書放回書架,“睡吧,明天有空我們再想辦法……誒,你衣服怎麼放這兒?上面還線,這是……”
我手拎起夾在牀和書架中間桌子上的衣服。
之前忙着倒騰耳報神的事兒,都沒注意,這會兒纔看到。
方希明的衣服,擱在桌角,上面掛着針線?
“林煜秋,你要死啊。”
我正想拿過來細看,已經被方希明一把搶過去,也不管上面的針,直接將衣服藏到身後。
我莫名其妙,“怎麼了?你衣服破了可以讓劉嬸幫你縫,我也可以……”
“要你管,滾出去,出去。”
他兇的像一頭獅子,燈光下的眼睛都泛紅了。
這個時候,還是不惹他爲妙。
我疑惑地往門口走:“好好好,那我去睡了,你要真縫不了……呯……”
一本書從空中飛旋過來,直往我頭上打。
我眼角瞄到,身子一閃就從門口竄了出去,並且順手把門給他帶上。
裏面傳出兩聲響,應該是書打在門上,又落在地上的聲音。
都快回到自個兒房間了,才突然迷糊過來。
我快步走回方希明的窗邊,朝着玻璃上敲了兩下,“小兄弟,那衣服很眼熟啊,明天還是我給你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