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觀衆不喊加油了。
開始跟任鵬說好話:“教官,你看倆孩兒打哩多慘,你快給他停了吧,一會兒再把人打壞了。”
“就是,你看眼都流血了,別再弄出個好歹兒來,停嘍吧停嘍吧,這不比武嘛,又不是拼命。”
“咦~,看着真心疼人,倆孩兒纔多大,你看着也忍心?你看那臉你看那臉,要是你自己哩孩兒,你下得去手呀?”
“……”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任鵬,或者是他看夠了我們撕殺,舒服了,愜意了,所以張開金口。
“好了,今天先到這兒。”
我和方希明還互相掐着對方的脖子,臉都憋青了,沒人撒手。
一股大力,掰住我的肩膀,“唰”地一下就把我掰了出來。
方希明也被甩到一邊。
我拿髒袖子擦了一把眼睛,纔看清他的樣子,沒比我好多少。
掐爛的耳朵,血流到脖子裏,臉上也好幾處破了皮,衣服袖子扯到半個,掛在胳膊肘上。
狼狽。
我們倆。
不知道任鵬是以什麼標準分出來的,反正最後是方希明勝了。
他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聽到後連看都沒看我一眼,轉身就往小院裏去。
我站在原地,冷風撲到臉上,流出來的血很快就凍住了。
任鵬說:“去洗個臉,擦擦藥,下午繼續。”
沒人性的東西。
我習慣了。
回到小院,劉嬸一臉的心疼,已經打好了熱水。
方希明已經在洗了。
我等他洗後,沒讓劉嬸換,就着他的水也把臉上洗了洗,然後就直接用涼水,再洗一遍。
傷口一凍就木了,一點也不疼。
等擦完臉,任鵬站自己屋門口叫我們:“進來。”
方希明沒理他,繼續往自己的屋裏走。
我也想走,腳剛挪開,他的聲音就追了過來:“進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特別奇怪。
我們兩個都沒捱過他的揍,但心裏邊就是怵他,他的臉一寒,聲音一厲,我們想放肆的行爲立刻就得到制止。
和方希明一前一後進了他的屋。
一人分得一個小板凳,任鵬就坐我們對面的牀沿上,旁邊放着一個醫藥箱。
他面無表情,一邊拿着棉籤處理我們臉上的傷口,一邊指導:“這個位置不對,你再往右偏一點,她的眼睛就瞎了。瞎一隻眼,不光是看不見,還會很疼,她後面的戰鬥力就會直線下降。”
“你看着下手挺狠,打出去都是撓癢癢,你拽他耳朵幹什麼,你就是把那片肉揪下來,除了留點血,壓不下他的一點武力,也不致命,你有揪耳朵那勁,不如直接掐咽喉。”
我和方希明呲牙咧嘴,一邊感受着臉上藥水擦過的涼意,一邊挨訓。
感覺、就很一言難盡。
處理完外傷,他還讓我們平躺到牀上,用手指隔着衣服,在我們身上點來點去。
點到某處,就問疼不疼。
然後在我們起身的時候,又一通訓:“沒一個殺傷點,力道更別提,這一拳拳下來,跟嬰兒捶媽似的,能有什麼用?你要往這個位置捶,一拳下去,她就站不起來了。”
“還有你,這一腳是往哪兒踢呢,按摩店出來松骨的?攻他下盤,腿間,不比你不痛不癢蹬這一腳好?”
多大仇多大怨,我們兩個比個武,他教了一個小時的殺招。
教的我和方希明當場就要再出去再幹一場,直到將對方弄死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