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滴天,光看這架勢,我心裏就直髮虛。
“你等一下,我跟家裏人說一聲。”
也不等他應答,快速跑進堂屋,摸到方希明的牀邊。
天還未亮,屋裏黑乎乎的,只有窗外的屋檐燈透進來一點微光。
看不太清,我也不知道方希明醒沒醒。
蹲到他牀邊,小聲的:“一個格鬥教訓喊我出去跑步,你們一會兒趕緊起來,如果看着不對勁,就先下山避一避。”
“你找死,”牀上的人突然出聲。
我蹲着往後退了一步,差點一屁股墩到地上。
方希明從牀上坐起來:“你都不認識,也不求證,他說他是燕先生叫來的,你就信?還跟人出去跑步,林煜秋,你腦子裏裝的豆腐花嗎?我師父還說你聰明,我看你就是一頭豬,笨豬。”
我怔在他牀邊。
確實草率了,可是,昨天那羣工人上來的時候,我也沒求證呀!
方希明不耐煩的要命:“滾出去。”
我往門口走,他拉了被子直接把頭蒙上。
出門前還是跟他交待:“我出大門你就去叫劉叔劉嬸起來,我帶着他往山上跑,你們下山方便。”
任鵬已經在原地熱身了。
我出大門的時候,又回頭看了眼方希明的屋,裏面黑洞洞的。
可我小跑步出了桃園,身邊的任鵬突然出聲:“後面的人,是你的家人?”
扭頭往後一看,方希明一身保暖衣褲,口裏冒着寒氣,遠遠地跟在我們後面。
見我回頭,他還把臉扭到一邊。
我心裏卻瞬間鬆軟成一灘。
“嗯,是我家人,他是我弟弟。”
任鵬沒再說話,加快腳步往前跑。
我在他身後,剛開始還努力跟上。
懷疑是懷疑,但萬一他真燕雲閒派來的,我也不想丟人。
再者,就算他不是,是另有目的,我們快點離開家,劉叔和劉嬸也好安全下山呀。
但很快,我的雄心壯志就受到了打擊。
我以前跟燕雲閒跑步,會從桃園往山頂跑。
我們所居住的小山不高,對於那些高山來說,連山包子都不算,也只有在平原地區,才能勉強稱之爲山。
桃園在半山處,往上走,有一條羊腸小道,偶爾會有人往山上去種樹,或者挖點野生的藥草之類。
我和燕雲閒跑步的路線,是順着羊腸小道跑到盡頭,然後折回來就順下山的石渣路跑,一般來回兩趟,就算完成任務了。
任教練帶隊,跑完羊腸小道,沒有折回,竟然直接沿着山脊繼續往前。
我的腳步剛一緩,他立馬回頭:“加快速度,跑起來。”
腳下是沒什麼人踩過的雜草,石塊,凹凸不平,別說跑起來了,走起來都難。
方希明已經追了上來,狠狠瞪我一眼,聲音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你就作死吧。”
他跟上任鵬,竟然還有空跟他說話。
“你帶她跑這兒是什麼意思,這山上很危險的。”
任鵬側臉看他:“什麼危險?”
方希明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塊,“滑腳摔下去就死了。”
“有我,不會。”
說完,又回頭喊落下來的我:“林煜秋,跟上來,要保持速度。”
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現在我是真不相信他是鬼了,鬼都不會這麼玩。
方希明還在前面不依不撓:“就算不會出現危險,你有什麼理由帶一個女孩子,往這種無人的山頭上跑,我懷疑你居心不良。”
我心口的熱氣往上冒,看方希明的目光都帶着崇拜。
小老弟狠話沒少說,關鍵時候,還是跟我站在一邊的。
任鵬似被他激到了,停下步子。
等我跟上去了,纔開口:“燕先生一個月前給我來電話,讓我來這兒教你,那時候我有任務在身,就誤了一點時間,現在剩五個月了,所以我們要加快進度。”
他把身上的手機拿出來:“你有什麼疑問,可以給他打電話確認,我希望你確認完之後,在訓練這件事上,能配合我,這是任務。”
我先瞟了方希明一眼。
他目光坦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