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還要問我怎麼了……”
她的聲音啞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阿琛，你放過惜惜好麼？”
“她是女孩子，她會怕疼的……”
“我知道你恨我，我把命給你……”
“現在就給你！”
“反正，我遲早也是要下去見臻臻的！”
她還在笑，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阿舒，你在說什麼？”陸景琛懵住，有股寒意附着在他的腳後跟，一路往上躥，涼了整個背脊。
不待他反應過來，面前的女人瘋了似的，卯足了力氣，猛力將自己的額頭往身後的牆壁上撞去！
鮮血一下子就在她額頭上炸開！
她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一下不夠，還要再撞！
“阿舒！停下！你停下！”陸景琛沒有多想，擡手就擋在了她面前的牆壁上，本就受傷的手指挨下重重地一擊！
顧南舒聽不到了似的，繼續撞牆。
陸景琛見狀況不對，慌忙從背後將她抱住，死死護着她，然後勾頭朝着大門口喊：“醫生！醫生！快進來！”
下一秒，主治醫生和林嫣就一道衝了進來。
“阿舒這是怎麼了？！”
被眼前的一幕嚇到，林嫣試圖上前安撫。
顧南舒就跟瘋了似了，費力地捶打着自己，自虐，自殘……
“快！打一針鎮定！”
主治醫生吩咐下去，護士連忙從藥箱裏面找藥。
幾個人合力，把顧南舒摁住，等到藥物完全注射入她的體內，她才漸漸放棄了掙扎，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嫣看着她眼角的淚痕，已經額頭上新添的傷口，心疼不已。
陸景琛仔細回憶着顧南舒方纔說的話，瞳仁收縮，“不知道是她的精神出了問題，還是她……她真的那樣想……在她的潛意識裏，是我溺死了我們的老大。”
林嫣茫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本來也想狠狠地責備眼前的男人，可是……可是因爲太瞭解他們之間的那些糾葛，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甚至，她有些同情他。
對那個孩子下毒手的人自然不是陸景琛！
孩子出事的時候，陸景琛還在飛機上，又怎麼可能跑到蘇城一號來殺一個孩子？
這件事，她知，謝景行知，今晚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
可是阿舒不一樣，她雙目近乎失明，又當場丟了一個孩子，情緒失控，精神錯亂……這個時候的她，把誰當成兇手都是情有可原的。
“你出去看看孩子吧。”
林嫣艱難地開口，“我不知道你怎麼看待你和阿舒的孩子，但……那畢竟是你的孩子。”
陸景琛沒有接她的話，杵在原地，大掌依舊死死握着顧南舒的手不放。
林嫣皺了皺眉，又說：“你留在這兒也沒用。如果阿舒醒了，看到你這個‘殺人兇手’，她可能還會發狂。爲了阿舒好，你出去吧。我留在這兒陪她。”
陸景琛這才艱難地起身。
林嫣轉過身，對着他的背影道：“是個女孩兒，很乖。就是在肚子裏憋得時間有些長，醫生的評估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