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失明
王影還發現了一條未接電話，是某個熟人的。
“陳sir，別來無恙啊。”王影懶洋洋的說道：“我最近可沒惹事，你不會又要抓我吧。”
“說實話，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你小子到底對那個屍體做了什麼。一小時之內血液乾涸，法醫都直呼外行。”陳警官惡狠狠地說道：“如果不是兇手確實不是你，你又協助警方抓住兇手，我非把銬起來不可。”
“有事說事，我懶得跟男人聊天。”
“你協警有功，警局這邊有五萬塊錢的免稅獎金，你過來領一下。”陳警官沒好氣地說道。
“太麻煩了，銀行卡號我稍後短信發給你。手機號就是我微信號，加我微信號解鎖身份證照片。”
“獲取獎金的手續流程是要你本人親自過來簽字的，見不到本人，什麼辦法都不好使。你就算叫親屬代簽也沒有用。”
王影揉了揉眉心：“陳sir，我和你說一件事情。”
“你要說啥？”
“我現在是暴發戶，千萬富翁。我喝香檳住別墅，泡溫泉把妹妹。你覺得我缺那五萬塊錢嗎？”
陳警官沉默了片刻：“混球玩意，愛要不要。我馬上通知上級撤回對你的獎勵。”
“要要要，我馬上就去。”
王影裹着浴衣從浴缸中走出，飢餓感與此同時從四肢百骸涌出。
王影從冰箱中取出了一袋血漿，一飲而盡。
感覺到視線突然變得模糊了幾分之後，王影下意識用力揉眨着眼睛，不過沒有什麼效果。
“不是錯覺。”王影皺着眉頭看向四周，他彷彿變成了近視眼，一切事物在他的視網膜上成像之後，都變得打了馬賽克一樣模糊不清。
這種花眼的感覺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在王影進食小白血液的時候，曾出現過短短的一瞬。他當時以爲是能量消耗與精神疲勞帶來的幻視，所以就沒有過多的去在意。
如今花眼的感覺在王影飲血之後再次出現了，並且症狀沒有消退。王影的視力在以一個緩慢而穩定的速度，持續的下降。
照這樣下去，王影會在一個小時之內成爲盲人。
王影的眼睛大概率是發生了變異。只不過究竟是良性的進化還是劣性的異變，他還不清楚。王影並沒有能力去阻止了自己變成近視眼這一現象。
近視作爲視力衰退現象的一種病理，成因通常情況下是因爲屈光不正。匯入瞳孔的平行光線無法正確的聚焦在視網膜上，反而是成像在視網膜前。
如果是造成“視力衰退”的原因是晶狀體和角膜曲率過高導致的近視，是可以通過手術來恢復的。但如果是其他的病理或者是醫學手段無法檢測的原因導致的視力衰退，他只能姑且聽天由命了。
配眼鏡理論上可行，但實際上王影的視力無時無刻都在降低，近視眼鏡根本起不到什麼效果。
走出房間，王影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因爲光線的照射產生刺痛感，同時有液體從眼角流下。
王影用手摸了一把，果然是血。他又回到房子裏，找了一副墨鏡戴上。
光線經過墨鏡的折射，減弱刺痛感，止住了血流。
“我應該是不畏懼陽光的，身上的其他部位也沒有因爲陽光的照射而產生不適。是眼睛的變異導致陽光中某些波段的光線會對我的眼睛產生傷害嗎？還是隻有眼睛這一部位恢復了血族畏懼陽光的特性？”
視力的減弱速度要比王影預估的還要快，在半個小時以後，王影的雙眼已經徹底失去了視力。
王影並沒有驚慌失措。雖然暫時失去了視力，但是由聽覺和嗅覺組成的第二雙眼睛依然能夠發揮作用。並且在掘棄了視力的情況下，聽覺與嗅覺更加靈敏，能夠覆蓋的範圍更加的廣闊。
唯一的麻煩事就是，王影無法閱讀文字，也就無法通過查閱資料來分析自己身上的異變。
王影打開了電腦，憑藉着一手盲打的水平以及娜娜的輔助下，輸入了自己想要搜索的關鍵詞。
“娜娜，讀給我聽。”
可惜在事倍功半的情況下，一人一狗也沒有從網上獲取到什麼有效的信息。陳警官那邊也又打電話催促了，讓王影快一點，他還有事要忙。
王影決定先帶着娜娜去陳警官那裏拿獎金。
行走在路上，王影也體會到了失去視力的麻煩性。
聽覺和嗅覺固然能夠在他的腦海中建立一個較爲完整的立體成像，但那需要在視力的輔助下。
完全丟失視力的話，又處在聲音嘈雜的城市之中，有一部分靜止不動的物體，對聲音反射率較弱的物體，或者是大量沒有明顯氣味的物體，王影是很難去察覺到的。
所以娜娜的存在也是成功幫王影避開了一些障礙。
“沒想到你還能當導盲犬。”王影感慨的摸了摸娜娜的頭。沒想到她變成人後，還是發揮出原有的特色。
王影來到警局，先是給陳警官打了個電話。通過電話鈴聲，人聲，腳步聲，以及一些氣味，比如廁所中傳來的淡淡的混合着空氣清新劑的味道，盆栽中花草土壤的味道，女士香水和皮膚分泌物的味道，大致對警局的內部結構有了一個認知。
“你這大光頭配上墨鏡，倒是挺有範兒的。”陳警官把文件遞到王影的手裏：“簽字吧。”
“我可以讓她幫我籤嗎？”王影指了指拉着他的手的娜娜：“我人都來了，沒什麼問題吧。”
“你這要求真的奇怪，我還是第一次碰到人來了還要代簽的這種情況。”陳警官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但你爲什麼不自己來？”
“眼睛做了手術，看不清東西。”王影發現自己隨口編瞎話的能力真的是爐火純青了。
陳警官和警局的辦事效率也是真的快。王影簽了文件，留下銀行卡號。前腳剛走出警局，手機就發出了一陣震動。
“……到賬五萬元。”娜娜讀出了網銀的通知訊息。
既然目前沒有恢復視力的頭緒，王影暫時先不打算回家。他要利用這個機會，在人流帶來的複雜聲音環境之中，鍛鍊一下自身的聽覺與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