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慕晴也睡醒後，靈兒端着水進來：“小姐，王爺已經在院子裏坐了很久了。”
慕晴也動作一頓，“他什麼時候來的？”
“奴婢起來時他就在了，那會兒天還沒亮呢。”
慕晴也怔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去準備早膳吧。”
靈兒應了下，慕晴也又說：“給王爺也準備一份。”
慕晴也嘆了一口氣後，才拍拍臉頰，扯出笑容，走了出去，“王爺今日怎麼這麼早？”
正在思考的楚煜，聞言擡頭看向她，眸光中帶着一抹探究。
“怎麼這樣看我？”慕晴也心下無奈，笑着走到他身邊坐下。
“王妃不跟本王解釋一下？”楚煜反問她。
慕晴也訕訕一笑，“我昨天太累了，早早就睡了。”
“是嗎？”楚煜明擺着不信她。
“王爺，”慕晴也抱着他的手臂，把腦袋靠在他的臂彎裏，嬌嬌說道，“就真的是累了嘛。”
楚煜轉頭，視線落在她抱着他的手臂上，良久，“嗯，往後累了也得用了晚膳再睡。”
明知道她說的不是真話，可是面對她嬌氣的模樣，他氣就生不出來了，能怎麼辦？
寵着唄。
他大掌落在她的腦袋上，一下一下輕撫着。
慕晴也感受着他大掌的動作，睫毛撲閃了兩下，心下涌起一陣酸澀。
她真的好捨不得他。
兩人各懷心思，不再言語，院裏都靜默了下來。
“王爺，小姐，早膳要在院裏用嗎？”靈兒端着早膳從小廚房過來，看兩人都坐在院子裏，揚聲問道。
“就在這裏吧。”慕晴也坐直了身，指着院裏的圓桌。
靈兒點點頭，把飯菜擺上了桌。
慕晴也端起一碗粥放到楚煜面前，“王爺，這是給你準備的。”
說完，又覺得不對，看着他的面具遲疑了一會兒，才站了起來，“等我一下。”說完，一溜煙兒地跑回房裏了。
楚煜視線隨着她的身影移動，直到她進了屋裏，沒多久之後又見她蹦蹦跳跳的出來了。
“王爺，你轉過來。”慕晴也搬着一堆東西坐了下來，對楚煜說道。
楚煜不懂他要做什麼，但還是配合她的動作轉了過去。
慕晴也站起來，把他的面具稍稍往下移開了些，拿着東西在他臉上塗抹了起來。
如此搗騰了許久之後。
“好了。”慕晴也放下手中的東西，說道。
“嗯？”
“我畫的燒傷妝還是很逼真的。”慕晴也看着他的臉，自我認證。
燒傷妝？
楚煜看了眼她傲嬌的小表情，罷了，她開心就好。
如此一鬧騰，眼看着早膳都要涼了，兩人才坐下來安心地吃了起來。
楚煜直到回到北院，才知道慕晴也在他臉上做了什麼手腳，看着銅鏡裏的臉，他愣了一下，搖搖頭，這丫頭真的是鬼靈精怪。
“主子。”冷月敲門進來，看到了自家主子的臉，愣了一下，垂下了頭。
這一看就是王妃的傑作。
楚煜擰了絲絹，擦洗了臉上的印記。纔看向冷月，問：“怎麼樣了？”
“回主子，是太子的人。”
楚煜冷凝着臉，把手中的絲絹扔到水裏，“把人帶上，進宮。”
“是。”冷月應了，轉身出去的時候，心中還爲蠢太子默哀了一下。
朝陽殿內。
楚煜把手中拎着的人扔在地上。
高坐在皇位上的楚麟見狀，看向楚煜，“皇弟這是做什麼？”
“皇兄要不先問下太子殿下最近都做了些什麼好事？”楚煜揹着手，站在下首，眸光凌厲地反問楚麟。
楚麟一噎：楚律這個混賬又幹了什麼蠢事？！
想着，訕訕一笑，“這樣，朕把太子傳過來，皇弟有什麼話就當場問下他。”
說着，他連忙朝身側的公公使了個眼色，只見那個公公急匆匆地跑出了朝陽殿。
楚煜喊了一聲‘冷月’，在殿外候着的冷月立刻進來，在楚煜的示意下，拎起跪在地上的人，出了朝陽殿。
皇上見這殿內只有他們兩個，才起身下了階梯，走到楚煜跟前，低聲下氣地說：“皇弟，皇兄都有跟楚律這小子警告過的，讓他別給你添亂。你看啊，皇兄都有照你的要求做的，你別生氣。”
楚煜冷哼一聲，“依本王看，太子怕是嫌皇兄這把龍椅坐得太安穩了，日子過得太安逸了，想給皇兄多添點色彩。”
“哪會呢，皇弟莫要想多了。”楚麟跟在楚煜身邊，討好地說着，“皇兄知道，這天元江山都是皇弟辛苦在守護的，豈能容楚律瞎胡鬧呢。等會，等會他來了，皇兄一定讓他好好給你認錯！”
楚煜瞥了一眼楚麟的孬樣，眼底閃過一縷嘲諷，語氣悠悠地說道：“本王以爲，疫症入宮的那晚已經和皇兄講得很明白了，如今看來，皇兄似乎是把本王的話都給忘了。”
“沒有，沒忘。”楚麟聽他這麼一說，立馬就搖頭否認。
“沒有最好，否則，本王隨時收了這皇位，到時皇兄可不要怪皇弟不留情面了！”
“是是是。”楚麟一連應了好幾聲。
楚煜懶得看他，視線緩緩掃視着這朝陽殿的每個角落，眸光悠遠。
“太子殿下覲見。”
殿外傳來太監的唱諾聲，楚煜收回思緒，看了楚麟一眼，楚麟立馬跑到龍椅上坐好，然後開口喊了一句，“宣。”
楚律進了朝陽殿，看到楚煜時眼光閃了閃，急忙到殿中跪了下來，“兒臣參見父皇、參見皇叔。”
楚麟清清喉嚨，厲聲喝道：“逆子，說，你幹了什麼好事？”
跪着的太子楚律抖了一下，“稟父皇，兒臣近日都在東宮認真研讀詩書，並未做什麼事。不知父皇爲何有此一問？”
楚煜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着這對可笑的父子倆，聽到楚律的狡辯，冷笑了一聲。在東宮研讀詩書？是研讀‘女人’這本書吧。
想到昨日就是因爲楚律搞出的事，他才離開南院的，他就覺得需要把他昨夜裏的不痛快好好地在他身上發泄一下。
這麼一想，楚煜看向楚律的視線就更加冷厲了，這不讓他脫層皮，他都覺得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