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對花夜歌的問題直接不予理會。
“不會吧，我看這段時間你們挺好的，不像是假的啊？”花夜歌撓着腦袋，圓潤的包子臉上盡是糾結。
“這樣不好。”他搖搖頭，“要我說，小玖人挺好的，狐狸你要是沒那心，就早點跟人家說清楚，放了她。其實小玖也挺瀟灑的，應該不會傷心太久，不然拖太久了，以後就不好說了。”
花夜歌吧啦個不停，楚煜不想搭理他，直接起身離開了。
花夜歌看他離去，追到門口，人已經沒影了。轉身回屋，嘆了口氣，雖然他是拿着柔姨的話鬧了一下，可他還真不想慕晴也離開的。
放了她？可能麼？
回府的路上，楚煜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答案始終只有一個。
他站在南院門口，把紙條拿出來，再看了一遍，眼底蘊起風暴，眸色深深。隨後，手中的紙條隨着內力化成了粉末，飄散在空氣中。
“你先回去吧。”他對冷月說，自己則是大步跨進了南院。
冷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剛還飄散着的粉末，都消失了，才嘆息着走了。
王爺揹負得太多了，做什麼都遵循着老夫人的期許，爲了老夫人，他放棄的太多了。可是，這王妃怕是王爺想要的唯一了吧，若是連這個老夫人也不同意，他真不知道王爺會如何。
楚煜站在房門外，靜靜地看着屋裏，桌面上點了好幾盞燭火，嬌小的女子正整個人窩在椅子裏，捧着一本書認真地看着。
朦朧的光線中，她整個人看起來柔柔的，和平日裏嬌俏靈動的模樣判若兩人，可是還是那般的美好，如夢如幻。
楚煜駐足了半天，沒動，不忍心去打破那份寧靜。
只是，屋裏的人卻像是感受到他的視線一樣，擡頭朝他看了過來，隨即小臉上綻開了笑容，雙眼如星光閃耀。
“怎麼不進來？”慕晴也從椅子上下來，朝着楚煜走去。
楚煜看着笑意盈盈朝他走來的人，眸光幽深，再也剋制不住地，大步上前，把她緊緊地攬入懷中。
慕晴也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雙手抱緊了他，“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楚煜簡短地應了一聲。
他只是想抱抱她，一點都不想放開她。
慕晴也只覺得他情緒不對，沒再問什麼，任由他抱着，小手輕輕地拍拍他的後背。
許久之後，慕晴也才聽到他說，“本王餓了。”
“好，我給你做喫的。”
“好。”
“那你先放開我。”
“嗯。”
慕晴也從他懷裏出來，“你先坐，等我一會。”說完纔出門朝小廚房走去。
他，遇到什麼事了？
走了幾步，慕晴也回頭看去，見他已經坐在她剛纔窩着的椅子上，拿着她剛纔看了一半的書翻着，才轉身給他煮麪條去了。
慕晴也看的書都是醫藥相關的，楚煜翻了幾頁之後就放下了。
起身在屋裏看了看，她的房內擺設很是簡單，原先屋裏的花瓶擺件之類的都被她清理出去了，換成了許多花草和藥材。他走到窗臺邊上，撥弄了幾下長得甚是繁茂的薄荷葉。
“過來喫吧。”慕晴也端着一個托盤進來，在桌上放好後朝他說道。
楚煜走過去，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就見她轉身關門去了，驀然地心裏一暖，嘴角微微勾起，他摘了面具，大口地吃了起來。
慕晴也坐着她身邊，雙手捧着臉蛋，看着他吃麪，“味道怎麼樣？”
楚煜點點頭，“你，手藝不錯。”
慕晴也眨眨眼，“當然，我可是想開酒樓的人呢。”
也不知道是真的好喫，還是他真的餓了，一大碗麪喫得湯都不剩，慕晴也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要去走走，消消食？”想了想，她問。
“好。”楚煜點頭，牽着她的手出了南院。
兩人並肩繞着王府花園走着，明淨的月亮高懸在空中，沒有云霧的遮擋，月光泄在大地上，給原本幽暗的花園帶來一絲亮光。
“炎炎夏日，也就這麼夜深人靜的時候，暑氣消了些纔不那麼熱，這麼靜靜走着，感覺也挺好的。”慕晴也淡淡說着，其實，王府這麼大，她到過的地方不多。
楚煜低頭看她，“你若喜歡，本王每日都陪你走。”
“唔，真的可以嗎？”慕晴也倒是意外他會這麼說。
“當然。”
慕晴也想了想，“雖然挺好的，但還是算了吧，王爺這麼忙，哪有時間。”
楚煜停下了腳步，看她，“是否覺得本王能陪你的時間太少了？”
“不啊，忙的也不止王爺一人，我也挺忙的。”慕晴也莞爾一笑，“偶爾忙裏偷閒一下這麼走一走，已經挺好的了。”
“嗯。”楚煜低低應了一聲。
“走吧，到前面看看，這一片我都沒來過呢。”慕晴也抱着他的手臂，搖了搖。
“好。”楚煜牽着她的手，帶着她走，偶爾開口給她介紹一下，更多時候是兩人都靜靜走着。
楚煜側頭看着眼前嬌小的人兒，心底竟有些柔軟的情緒在蔓延，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心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沒有需要扛起的責任，沒有殘酷的戰爭，沒有朝堂的紛爭，只有她，嬌俏的，可愛的，清冷的，都是她。
足矣。
“晴也。”他低低呢喃着她的名字。
低沉醇厚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裏，竟是有些醉人。
“嗯？”慕晴也擡眸看他。
楚煜對上她的視線，“本王剛想起一句話。晴也，晴雲秋月，言言善也。”
“嗯。爺爺也曾這麼說。”慕晴也垂眸一笑，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什麼？”
慕晴也擡頭看他，“你說的話，我很喜歡。”
楚煜牽起她的手，把她小小的手包裹住，慢慢地朝南院的方向走回去。
“嗯，我也喜歡。”許久之後，慕晴也聽見他說。
楚煜把慕晴也送到南院後，才獨自一人回了北院。
慕晴也站在門邊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才邁着步子走回屋。想起他一回來時的樣子，她眉頭不自覺地凝了起來。
有的事，他不說，她便不問，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他。
只是，今夜的他不一樣，她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