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染病？！
幾乎是第一時間，慕晴也就確定了。
顧不了許多，直接拿出了口罩戴上，還給了花夜歌一個。
是的，慕晴也最後還是喬裝了一下，隨着花夜歌出了城。
因爲懷疑，因爲一個醫學專業的好奇心和責任心使然。
只是…
眼前這幕，作爲一個現代文明來的人，她不曾見過，
城外的道上，隨處可見躺在兩側的病患，拖家帶口的。還有未能及時處理的屍體上面更是蠅蟲亂舞。
觸目驚心！
慕晴也越看越沉重，這才入春，天氣剛開始回暖，怎麼會爆發這麼嚴重的傳染病？
“沒人管嗎？官府呢？”慕晴也坐在馬車上，問着花夜歌。
那撩起門簾的小手，握得緊緊地。
“官府根本無所作爲，到現在還沒覺得多嚴重。”花夜歌學着慕晴也的樣子，把口罩戴上，不屑道，“再嚴重點，就是城門一關，這些百姓就算是進城求醫都不成了。”
“荒唐！”
慕晴也怒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沉默了片刻之後。
“不行，這事還是得有官府出面，才能處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慕晴也心頭悶悶地，爲官府的不作爲，爲自己的無能爲力，爲那些染病的、犧牲了的老百姓。
她自認不是一個胸懷天下的人，也沒想做什麼偉人。一直以來也只想掙點銀子，過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眼前的一幕，讓她不由得想起醫學院宣誓的那一幕。
“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着追求……”
“現在怎麼辦？”花夜歌也是一臉沉重，如今他也就是一個閒散商人，做不了什麼。
慕晴也回過神來，想了下，問道，“王爺呢？”
花夜歌轉頭看下車外，“他出遠門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這樣，你安排人去報官府，就說爆發疫症，看知府那邊怎麼說。必須得想辦法讓官府派人過來，這些染病的百姓需要隔離。”
慕晴也想了想，交代了花夜歌，兩人回城後，她則去了扶醫堂。
“疫症!”
韓掌櫃聽了慕晴也的話了，陡然站起。
京都城是天子腳下，突然爆出疫症，這着實讓人難以相信。
“是的，韓叔。”慕晴也點頭，“我過來，是爲了讓你有所準備。庫房裏的藥先做個清點，可能會用上。醫館裏的人，你都交代下去，近期先別外出，做好防範。”
慕晴也仔細交代了一番，“還有，之前讓你做的那面罩，抓緊時間多做一些。會有大用。”
韓掌櫃認真地聽完她的話，“東家，這是要管這檔子事了？這疫症非同小可……”
“韓叔，我不知道您因何學醫。我學醫之時，師傅曾說，‘醫者，技不在高而在德，術不在巧而在仁。’如今，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便不能不管了。”
慕晴也慎重地說道。
這，都是小時候，爺爺的教誨，是他們醫學世家的家訓，不可違背。
“是老夫愚鈍了。”韓掌櫃聞言，自覺慚愧，他一把年紀了，竟比不上一個小丫頭。
韓掌櫃點點頭，“醫者,仁術也,博愛之心也。如此，我便和東家一起管了。”
是夜。
花夜歌出現在慕晴也的院子裏，一臉憤怒地把摺扇拍在桌子上，“李圖那個蠢貨，竟然把小爺派去的人給關入了大牢。！”
“李圖？可是京都知府？”慕晴也問道。
“就是那個蠢貨，還知府呢。”
慕晴也手指沿着桌沿摳了一圈，才擡頭看向花夜歌：“王爺的軍營裏，能調派人出來嗎？”
花夜歌搖搖頭，“有點難。沒有戰事，豈能無故調兵。再說，王爺不在，別說我們了，連那人都指揮不了王爺的軍隊。”
花夜歌說着，手中的摺扇指了指皇宮的方向。
慕晴也心驚了一下，這晟王典型的功高震主啊。又搖搖頭，把思緒拉回眼前的事來。
也是，貿然調遣士兵，不管何時，都是不可取的。是她淺薄了。
“既然無法讓官府派人來管，這樣，明日你……”慕晴也把之前想好的另一個方案和花夜歌說了下。
次日一早，慕晴也交代好榮叔一些事後，就帶着南一、南二趕去和花夜歌匯合。
早已等在城郊的花夜歌一看她來，迎了上來。
“小玖，已經按照你吩咐的，在這幾個村子的必經之處搭了許多營帳，我帶了幾個手下過來，先幫忙安置病患，只是還有很多村民不配合的。”
慕晴也聽到他喊小玖，多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說在外不能暴露你晟王妃的身份？喊你慕二小姐也不適合啊。”花夜歌被她看得，下意識解釋一下，“韓掌櫃也來了，他不是說東家叫玖兒，我覺得喊小玖合適。”
慕晴也瞥了他那個笑着的包子臉，點點頭，沒說什麼。
其實以往只有家裏人才喊她小玖的。
“走吧，我們先去檢查病患。把昨天跟你們說的防護都做好，不可掉以輕心。”慕晴也說着，就率先朝紮營的地方走去。
韓掌櫃見她到來，就起身過來，“東家，村民並不配合，現在收治的患者不多，這幾位都是比較嚴重，已經無力去往城裏的了，我讓人給擡了進來。”
慕晴也點點頭，上前去檢查，高溫、呼吸急促，心跳過速，再看已經昏迷不醒的人，低熱、紅斑，完全不同症狀。
一圈檢查下來，她好看的眉眼凝起，這不是常見的病毒。
“怎麼樣？”
出了營帳後，韓掌櫃問道。
“韓叔以往可有見過這類病症？”慕晴也想了想，才問。
“老夫不曾見過。”韓掌櫃一臉嚴肅地搖搖頭，“這疫病來得稀奇啊。今天老夫走訪了一圈，這附近的幾個村子都有多人染上了病症，從發病到死亡，最快的僅僅兩日。”
“花夜歌，你想辦法通告出去，這裏免費收治，看能不能先儘量把患者依據症狀不同，分到不同營內，分開治療。最好能把要進城的人都攔截回來。”
慕晴也語速飛快，花夜歌也知道事態嚴重，立刻去辦了。
“韓叔，昨日我交代的藥材都到位了嗎？甘草、連翹、黃連……先讓人大量熬煮，然後給症狀輕的人先分發下去。”
慕晴也一連唸了一大串藥名後，見韓掌櫃點頭，自己又急忙地回營帳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