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把那張紙看完了,眯了眯眼,問:“你和花夜歌什麼關係?”
不怪他疑心重,她是丞相之女,又是賜婚嫁過來他王府的,這會卻又自己提出合作協議,花夜歌還讓他留下人,他有理由懷疑她的真實身份。
他從這份所謂的合作協議的內容裏,總結出了三點:
一、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各過各的。
二、協議婚約一年內,在慕晴也所作所爲不傷及楚煜利益的前提下,楚煜不得限制慕晴也的行動;慕晴也無條件配合楚煜扮演晟王妃。協議期滿後,可以和離或者楚煜休妻。
三、協議期內,楚煜有需求,慕晴也無條件提供醫術上的幫助,並於本協議結束之日,提供萬用解毒丸五顆作爲報酬。
總而言之,總結爲一句話:或早或晚,放她離開。
慕晴也走到茶几前坐下,纖細的手指扣着桌沿,平淡說道:“他的命我救的。”
她不怕供出花夜歌,就是因爲那天離開時,花夜歌提醒她的那句話,她敢斷定,花夜歌和晟王關係匪淺。
“就這樣?你可是慕府二小姐!”
慕晴也聽他的意思,顯然是對她有所懷疑。
“我是慕府二小姐不假,曾經癡傻瘋病也是真的,不過這些都是內宅後院之事,不會觸及晟王利益。
如今,既然陰差陽錯進了晟王府,我想我們算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保證不是誰派來的奸細,也一定不會過問晟王府中的任何機密。
我只有一個要求,讓我詐死離開或者協議一年後和離或者休妻。我很有誠意,晟王應該看得到。”
慕晴也把話說得明白,她這人不愛玩心計,凡事都喜歡直來直往的。
她以前各類宮鬥劇看了不少,這些個王爺什麼的,都不是簡單的主,動不動就有性命之憂,她沒心思奉陪。
一年的時間足夠她佈局,她的創業大計便可執行,她可以安心在這個異世立足了。
本來她想在丞相府詐死的,可是身邊沒有可用的人,不得已才把這個計劃轉移到晟王府來。
對她來說,晟王會比丞相府的任何人都可靠些,起碼晟王還沒真對她出手。
再者,她覺得她合作的誠意滿滿,端看晟王怎麼想了。
楚煜看了慕晴也許久,見她一副坦蕩蕩的模樣,要麼她演技極好,藏的極深;要麼,她說的是真的。
他倒不介意信她一回。一則,她一個女人,有人盯着也不能翻出什麼浪來。二則,他對花夜歌之前提過的事有點好奇。
據花夜歌所言,當時他中的毒極爲霸道,他都以爲自己沒救了,結果不但被救活了,還一點後遺症沒有,那該是多好的醫術?
慕晴也她一個瘋癲的閨閣小姐,哪來的醫術?
若是真的,或許,她的毒,慕晴也會有辦法解?
“成交。”楚煜決定賭一把。
慕晴也終是等到他答應,開心得蹦起來,拿出早就準備的筆墨,把兩張一樣的協議鋪好,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把毛筆遞給楚煜,看着他寫下好看的兩字。
“吶,雙方各持一份。”
她小心地吹乾墨跡,遞給楚煜一張。
楚煜接過,紙張剛好遮住了她的大紅脣,只露出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亮晶晶的,笑意盈盈。
他怔了一瞬,再見到她的大紅脣,覺得自己可能腦抽了,竟然會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她很美。
自覺有點狼狽,他拿着那張紙,迅速轉身擡步離去,走了幾步,頓了下來,“把你那個大紅脣洗掉。”
聞言,慕晴也憋不住地大笑,她就是故意的,讓你傳什麼不好,傳什麼喜歡醜女!
“晟王爺,麻煩請個大夫幫你的王妃治病唄。”望着他的背影,她笑着說道。
楚煜極爲無語,飛快地打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好似後頭有人在追一般。
門外的冷月看着自家主子飛快的身影,總覺得有股落荒而逃的樣子,又回頭看了看一直傳出笑聲的屋子一眼,納悶地跟上前面的步伐。
他有點好奇,王爺在慕二小姐房裏待了那麼久,到底發生些什麼?
他也不敢問。
當日,京都城所有人都伸長脖子,等着晟王府傳出什麼報喪的消息。
可是等了一早上,卻等來了晟王重金爲晟王妃招募神醫治病的消息。
瞬間,京都城像炸開了鍋。
原來晟王真喜歡醜女啊,連瘋婆子都能接受。
有人扼腕,有人嘆息,有人更言:早知如此,自己也可以搏一搏,說不定早就成爲晟王妃了。
百姓議論紛紛,就連皇宮內苑的人都驚詫不已,皇上此舉是不滿晟王此番凱旋歸來,手握兵權還博得民心,有意羞辱,誰知晟王不當回事,還真把這個瘋小姐娶回去了。
御書房內,聽完彙報的皇帝氣得砸碎了一方白玉硯臺,引得皇宮裏人心惶惶,唯恐不小心惹了聖怒,腦袋搬家。
太子聽聞此消息,拂開身側美人遞過來的葡萄,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果然醜男配醜女。
擡手讓彙報的人退下去,然後抓起身邊的女人,繼續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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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丞相府內,聽聞消息的慕丞相卻是開心得哈哈大笑。
雖說慕晴也這個女兒先天不足,有點瘋癲,辱沒了他慕府的名聲。可說到底還是他的骨肉,他可以不看她,不管她,但也沒想讓她死。
聖上賜婚,可是給了他臉面了。
如今,這二丫頭都已嫁入晟王府。而這晟王還要找名醫給她治病,雖然出乎意料了些。可好歹晟王沒殺了二丫頭,但是他這個當父親的,還是打心底裏高興。
更何況,後面這二丫頭許能派上用場呢。
慕丞相這一開心,晚餐都不自覺地多吃了一碗飯。
而有人歡喜有人憂,等了一天一夜的慕夫人卻是眉頭緊皺,憂心忡忡。
怎麼會這樣?
她原以爲一切是萬無一失的。
那丫頭癡傻不懂,拿到手的食物不管好壞都會喫的,這次怎麼會?
還有晟王,他是怎麼個意思?
她在房內踱步,焦躁不已,這二丫頭活着一天,她就擔驚受怕一天。
不行!她得去看看,不然她這個心就安穩不下來。
想着她就急匆匆的出了門房。
“夫人,這大晚上的,你要外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