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7章
紀堪的話一字一句紮在李存善的胸口上。
李存善拿着棋子的手發抖，“紀堪。”
紀堪擡頭，向來肅冷的臉上擠出一抹笑，看着雖然有些違和，卻莫名讓人覺得心疼，“師傅。”
李存善，“不是你們三大世家，蓉城誰還有這麼大的能耐？”
紀堪臉上的笑意收了收，“蓉城這個地方，臥虎藏龍，當年我就勸告過您，不要給每個世家都培養保鏢，但您根本不聽我的建議。”
李存善人靠在輪椅裏，呼吸有些不暢，“到底是誰對我下的手？”
紀堪如實接話，“我得到的消息，是除了紀、傅、廖三大世家外的其他世家聯手做的。”
李存善，“不可能，怎麼可能......”
李存善嘴裏碎念，一臉不可置信。
平日裏那些看起來跟他交好的世家，怎麼可能會聯手對他做出這種事？
在他斷腿後，其他幾大世家還派人來親自探望過他，表現出來的那些擔憂和同情，難道都是假的？
李存善手裏的棋子掉落，雙手緊捂着輪椅扶手，一雙蒼老的手手背青筋暴起。
紀堪見狀，起身走到他跟前撿起他掉落在地的棋子放在棋盤上，半蹲着身子看向李存善，“師傅，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那些看起來對您畢恭畢敬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相反，那些平日裏跟您不常走動的，也不一定就是壞人。”
平日裏，除了紀家、傅家和廖家外，其他幾大世家都跟李存善關係密切。
李存善一直以爲，紀、傅、廖三大世家因爲在蓉城根基頗深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裏，相反，他以爲其他幾大世家是打心眼裏敬重他，把他當個人物。
沒想到......
紀堪話落後，李存善坐在輪椅上大半晌都沒緩過勁來，紀堪伸出手握了握李存善搭在扶手上的手，“師傅，對不起。”
李存善回過神來，渾濁的眼裏蘊起霧氣低頭看向紀堪，聲音沙啞，“你跟我道什麼歉？”
紀堪一臉愧疚，“因爲我沒能及時發現他們的要對您下手，沒能及時阻攔，導致您......”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紀堪這樣鐵骨錚錚的漢子，可現在，紀堪熱淚從眼眶涌出，直接滴落在了李存善的手背上。
李存善反手握住紀堪的手，“跟你沒關係，是師傅眼拙，分不清好壞。”
紀堪咬牙，“等我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讓人對您下手了，後來是我帶着自己的人綁了幾大世家的家裏人，逼他們就範，他們才妥協只要您一雙腿。”
李存善在生日宴的時候說過一句話其實沒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他給那麼多世家培養了可靠的保鏢，那些人忌憚他，自然會想辦法讓他對他們造不成威脅。
至於紀家、傅家和廖家，他們沒動手，一來或許是因爲三大世家根本就沒把他這點小能耐放眼裏，二來，或許是看在紀堪的面子上。
他們知道紀堪以後會繼承他的衣鉢，知道他培養出來的那些保鏢不會傷害到他們。
李存善握着紀堪的手閉眼，“錯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