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運輸艦的人已經走了。”
小天使來到船長辦公室裏，對着謝元彙報道。
此時謝元正端詳着一塊散發着暗金色光芒的金屬礦石在燈光下不住地觀察，聞言點點頭，表示聽到了。
小天使看着謝元如此認真地端詳着礦石，面容上有點不理解：“船長，這金屬礦石有這麼精貴嗎？一個小滿艙的原礦就讓他要了我們一臺長腿機甲走了。”
……
原來謝元在跟胖子船長聊完了這附近的星系的信息後，就隨口問了一句船長運了什麼東西。
於是船長一時不慎地地暴露了，“運了精金——”然後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但已爲時已晚。
精金是現階段整個宇宙中最爲堅固的材料，廣泛用於製造船隻的龍骨和載具裝甲板，其價值在於大部分普通武則天都不能擊穿他。
船長想的是對的，謝元的確有了興趣——但出乎意料的，謝元並沒有搶的打算，他只是希望能買下全船的精金——以他軍械庫裏存放的大型陸地自律武裝作爲交換。
這個交換值得嗎？其實還挺值得的，尤其是船長知道這是一種能充當炮臺又能充當坦克，個體又不大，戰鬥力很強的無人機甲以後。
這玩意是軍火，而且根據他後續去實地看到長腿機甲的性能來看，是高價值重武器軍火——就算轉手出售，差價都能抵他來回運貨兩次的利潤。
但他真的不敢——因爲這船精金是有大商人早就預訂下來的，不能輕碰，丟了保險費要把他賠死。
不過謝元也不是小氣人，他乾脆就把一臺長腿機甲以半賣半送的形式交給船長，然後在他可以允許的範圍內允一些出來，同時要是願意的話，可以拿別的貨物加一點。
再此暴利之下，加上胖子船長確實渴求這臺樣式不錯的機甲，於是就答應送了一小艙多出來的精金礦石外加一些食物罐頭，一些那斯特姆貨幣和一些那斯特姆的聯繫人信息。
因爲那斯特姆正是這些精金礦出產的地方。
離別之際，胖子船長也透露了自己的姓名：馬奎斯?阿泰拉，並承諾有什麼好東西想要出手的就儘管到某某星系去找他就可以了。
說真的，也就是謝元手上真的缺量子糾纏通訊設備，不然他老早就想送一臺給馬奎斯了——自己好多東西都過時也無用了，早就想清庫存了。
這種情況下，謝元也只能等下一次再遇到馬奎斯以後，再做商談了。
……
“你也知道我們的船龍骨部分都是用精金製造的，這玩意有着一次澆築，永久成型，非常堅固的特性。”
謝元把玩着手裏的礦石對小天使說道。
“我知道，”小天使點點頭，但很快又皺起臉，“但我見過鑄造世界的手法——似乎是幾種合金在超高溫高壓集合而成的。”
“這種叫配方型精金合金，是過去的科技技術製造出來的一種跟精金特性一致的替代物。”
謝元踩了踩腳下的地板，然後再舉起了手上的礦石，“而這種叫做天然精金礦，延展性和耐受力要比人造精金更好。”
“竟然是這樣！”小天使的心裏閃過一絲火熱，“那現在我們就可以過去那斯特姆，然後大批量採購礦石了，反正我們軍械庫還有一大批庫存槍。”
“不，這次我儘可能不打算販賣武器給那邊……”謝元搖搖頭，“我聽說馬奎斯說那斯特姆是個惡人谷，廣大的平民百姓就像騾馬和畜牲一樣地受到壓迫和奴役——就像努色瑞亞一樣，我寧願賣給反抗者，都不會賣給迫害者。”
“可…我看過去你推薦給我的電視裏有個人說過，兩根金條，是根本無法分辨哪一根是齷齪的，哪一根是高尚的。”
小天使有點摸不着頭腦：“難道我們不能兩方面一起買嗎？”
“不錯啊，你小子！”謝元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笑容，“能想到這一層，你就開始慢慢了解到虛無主義了，不過金條不在乎骯髒與齷齪，人卻是要分喜好和善惡的。”
看着小天使似懂非懂的神情，謝元也不在乎多透個底：“再說了，等價交換，花高價賣別人炒高的礦石，我爲什麼不自己接手這些生意去成爲賣礦石的人？”
小天使眼神突然一縮——但隨即一股狂喜的笑意突然爬到了臉上：“船長你是想……”
“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喜歡關注像努色瑞亞和那斯特姆這些地方嗎？”
謝元站起來，把一直把玩在手裏的礦石放在桌面上，然後隨手打開了一張全息圖，裏面是努色瑞亞和那斯特姆的星球圖片：“因爲這些地方的首領沒有一點仁德，就算我幹掉他們然後自立爲這裏的首領，我都只能被奉爲英雄而不是一個所謂的弒君者。
這些不體恤民力，肆意妄爲的統治者在史書上有一個共同稱呼——獨夫，而獨夫是殺之不爲罪的。”
“那我們還等什麼呢？”小天使不明白，“以我們現在擁有的兵力，應該可以推平這裏然後建立新秩序的。”
“本地的志同道合之人——這就是我需要建立的東西，努色瑞亞也是一樣，沒有這個本地基礎，我們的力量再強，也會整得像外來殖民者一樣可惡——因爲他們和我們之間會有思想隔閡。”
“還有一點——”謝元伸手點開了所有努色瑞亞的內部信息，看着這些大奴隸主用非常華麗的科技武器武裝着奴隸兵在互相廝殺，鮮血流遍了，“你看着吧，黃金時代的人類殖民地，只要技術沒有徹底消失，整體淪落到蠻荒時代的地步——總是有一些殺手鐗的。
努色瑞亞如此，那斯特姆就更不用說了——我聽說這個星球甚至還有一種叫巢都的超級城市，夜之城你還記得吧？”
小天使表示當然記得——在他們金屬齒輪的大本營坐落在火星曾經的齒輪谷，後面的彤華宮以前，夜之城纔是金屬齒輪集團最初的大本營。
“夜之城雖然經歷過一次核爆，但是重建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土地會越擴越多，變成一個幅員遼闊的超級大都市。”
謝元把全息圖片轉爲了夜之城剛剛完成重建的樣子，然後繼續解說道：“但就算是最科幻的人口統計學家也有種預感——土地擴充得再多，但人口依然會越來越爆炸的。
畢竟你也知道，這不是夜之城本身的原因，而是整個大環境會讓夜之城涌入大量的流民，加上超級大都市的虹吸能力導致的。人口劇烈過剩問題將會是夜之城未來最大的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
我給你展示的是接下來五十年後，夜之城的佈景圖。”
說着又按了一下感應屏幕，下一張城市的畫面出現在小天使眼前。
一棟棟高聳入雲的超級巨型建築高高地直插雲層——整個城市化作了一片真正的鋼鐵叢林。
“一體式生態建築，未來安置人口的新趨勢——一棟樓可以有一百層到105層，一層可以容納最起碼有50個隔間，最多可以100個。”
謝元給小天使演示着方案：“未來夜之城將要修建最少一百棟這種超級大廈，來安置一百萬至一百五十萬人口。”
“哇偶…這也……”看着這隔間這麼仄厭的環境，小天使都不由感到一些雞皮疙瘩，“這也就比運輸艦上的奴隸宿舍好那麼一點點，情況怎麼會壞到這種地步？！”
“你現在就感覺不舒服了？！”謝元輕蔑地看了一眼大副，“你知道巢都世界是這裏的三倍高，你覺得是什麼體驗？而且想想吧。三倍高！都快到平流層了——這技術也算恐怖了。”
“我…我懂了，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大副也不由一陣嘆息，他算是被人類的高度壓榨給整服了。
“倒也不必妄自菲薄，”謝元這下看到提點奏效了，也不好再打擊了，“我不會這麼快出牌的，我將會現在這裏落下兩顆棋子，等日後逐漸發酵了再一舉出手的。”
“是！船長，”小天使總算擡起頭，“我該怎麼幫得上您？！”
“你的戰場現在不在那斯特姆，而是在努色瑞亞，我先單獨下去先埋點監視樁，”
謝元在控制檯上按下了穿梭機出庫鍵，然後纔對大副說：“一回來我們就啓程走人，這次走航行路線回到努色瑞亞。”
“是！”小天使馬上欣喜地敬禮，“我馬上安排！”
半個小時後，一架塗抹着隱身塗料的灰色科迪亞克穿梭機就這樣脫離了光復號，祕密地向着那斯特姆的黑暗地帶降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