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欣芮維持很久的形象終於繃不住。
傅鄴川一轉身，她就亂了，上前幾步，忍不住的開口：
“傅鄴川，你那麼否認我們曾經交往過，是因爲你的心裏只有蘇楠嗎？”
傅鄴川的腳步微微一頓。
陳勉的臉色一變，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傅鄴川側臉棱角分明，帶着幾分生人勿進的冷漠生疏。
姚欣芮的重點忽然從公事轉移到了感情上。
那些小刀記者忽然有了新的目的。
傅鄴川沉默了幾秒，扔下了兩個字，直接就離開了。
而聽清了這兩個字的陳勉，臉色變了幾變，纔跟上去。
傅鄴川說的是“當然”。
當然是她。
這在別人聽來沒什麼，可能還會贊他一句長情。
可是唯有陳勉知道，傅鄴川的身邊明明有了寧月，明明喜歡上另一個姑娘，只是還沒來得及認清楚自己的心而已。
如果這個問題的答案被寧月聽到。
不知道會做如何想。
此時他更不明白，姚欣芮爲什麼最後要問這樣一個問題。
兩個人到了電梯裏。
把一切都隔絕在外。
傅鄴川的目光冷厲，陰沉。
陳勉抿了抿脣，“傅總，您最後可以不用回答那個問題的。”
他心裏總是隱隱感覺到幾分不安。
傅鄴川揉了揉鼻樑，帶着幾分陰戾和疲憊。
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下意識地就想回答。
好像是再一次確定自己的心意，或者說是逼着自己確定自己的心意。
他已經爲除了蘇楠以外的女人搖擺過了，這對他來說是折磨，像是滾刀肉一樣難受。
寧月的名字不止一次地出現在自己的耳邊。
在他的心裏，寧月佔據的時間越來越長，空間越來越大。
可是他怎麼能允許別人替代蘇楠呢？
他打從骨子裏瞧不起自己的變化。
可是寧月就像是有毒一樣，她只要站在那裏，什麼都不說，都是讓自己不由自主地靠近她。
所以他纔會這麼的無能爲力。
真要讓他放棄寧月，恢復到原來的自己。
恐怕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剛纔回答的那句話，更像是對自己那份感情最後的真摯。
陳勉見他不說話，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只是想着剛纔的記者都有誰，一會兒記得多囑咐幾句，希望那句回答不要傳出去。
不然傷害最大的，首當其衝就是寧月。
可是兩個人剛到樓上，下面的保鏢就傳來消息。
“人已經走了，記者也都散了，記者的錄音內存都已經刪除。”
事情做得乾淨利索。
這羣記者無功而返。
陳勉原話轉告了傅鄴川，傅鄴川並不在乎這些小事，他立馬又跟部門的人開始開會。
傅鄴川給銀行那邊施加壓力，姚家估計馬上就會火燒眉毛了，
今天鬧了這樣的一齣戲，已經是踩到了傅鄴川的雷點上。
他怎麼還會給姚家喘息的機會呢？
陳勉想了又想，都覺得今天的事情解決的還算是周全。
至少沒有一丁點的風聲傳出去，那些記者不足爲怪，他們不會冒險去得罪傅氏集團。
……
加班到晚上九點。
傅鄴川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漆黑一片。
路燈晃晃悠悠的。
手機裏的短信是兩個小時以前的：
“晚上要不要等你喫飯？”
他正在開會，所以沒有及時回覆、
半個小時後又有一條：
“不等你了，你愛喫不喫！”
傅鄴川地笑一聲，心裏的陰霾和愧疚忽然一掃而光。
總是有人因爲一句話就讓他肆無忌憚的開心起來。
他能想象到電話那頭，因爲他的不及時回覆，把寧月氣的炸毛的樣子。
她肯定會在傭人面前狠狠的罵他一頓。
她那樣的性格，一直都改不了。
傅鄴川搖了搖頭，下班。
路上遇到了一個小廣場，卻是熱鬧的很。
小廣場上有很多賣鮮花的，燈光閃爍，熱鬧非凡。
他的車一停下，就有一個年邁的老婆婆拿着一籃子的鮮花湊了過來：
“先生，情人節給太太買束鮮花吧？”
傅鄴川頓了頓，看了一眼手機，這纔想起今天原來是情人節啊！
難怪！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下車拿出了錢包。
“我都要了，謝謝。”
婆婆高興的遞了過去：
“那祝你們白頭到老。”
“謝謝。”
傅鄴川拿着花上車，放在了副駕駛上，重新啓動了車子。
他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他雖然給了寧月一張卡，但是並沒有送過她拿得出手的正經禮物。
情人節，也算是一個藉口吧。
他似乎感覺到了自己心裏的天平正在傾斜。
並且放任自己沉浸在這種傾斜的角度來。
傅鄴川嘴角帶着笑，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別墅。
別墅裏燈火通明。
裏面隱隱傳來熱鬧的說笑。
傅雲澈早早地回來了，難得有時間不用去補習班，跟寧月一起動手做點心，可惜做的都糊了。
沒辦法，傭人鼓起勇氣把他們趕出了廚房。
別墅裏一片歡聲笑語。
傅鄴川手裏拿着鮮花，心裏卻滿滿當當的，像是一顆心泡在了溫水裏，暖意包裹着周身，只看得到眼前的溫暖美好。
後面是萬丈懸崖，眼前是霞光萬丈，他當然毫不猶豫地走進了霞光裏。
傭人聽到動靜，還遠遠地說了一句：
“寧小姐，大概是傅總回來了……”
寧月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
“回來就回來唄，我們還得列道歡迎嗎？”
她雖然這麼說，但是傅雲澈可不敢。
傅雲澈一聽到動靜就乖乖地走了過去：
“爹地。”
傅鄴川點了點頭，看着寧月慵懶的穿了一件長款的毛衣，五彩繽紛的，像一隻花孔雀一樣，他實在是對她的品味無言以對。
可是有時候又覺得，她很適合這樣天馬行空的風格。
他扯了扯嘴角，走過去，把手裏的鮮花遞過去：
“路上碰巧遇到了個無家可歸的老太太在賣花，我順手買的。”
寧月看着被塞到懷裏的花，微微擰眉。
她一點也不懷疑傅鄴川的話是藉口。
他可能真的是碰巧遇到的。
讓他主動買花送給自己，怎麼可能呢？
他的身體裏沒有浪漫細胞的！
玫瑰花不是很精緻，最外層的花瓣略微有些焉了。
看得出來不是從花店裏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