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蘇楠還沒開口。
就聽着孫檀忍不住崩潰的咬牙切齒，放出了一個誘人的誘餌：
“我沒有什麼朋友了，你要是過來陪我，我就把我離婚能分到的葛正公司的股份賣給你！”
知道蘇楠和她的交情不深。
要是沒點吸引力，蘇楠怎麼會來？
果然。
蘇楠一邊接着電話一邊下牀穿衣服，嘴裏客氣的說着：
“你太見外了，都是女人，我能理解你，真的……”
她也沒有太張揚，選了一件低調的米色長裙，搭了一件薄外套就出了門。
到了孫檀家裏，土豪裝修的暴發戶風格着實讓蘇楠愣了好一會兒。
只是家裏密密麻麻的都沒有下腳的地方。
她定睛一看，桌子上擺着一摞摞的現金。
還有很多金首飾。
孫檀紅着眼眶把她迎進來，吸了吸鼻子，這兩天也沒化妝。
“你來了，隨便坐吧。”
蘇楠扯了扯嘴角，“有什麼需要我能幫你的嗎？”
孫檀嘆了口氣：
“不用，我看着你就行了，畢竟在圈子裏，我最佩服你。”
蘇楠不敢認爲這是恭維和誇獎。
她訕訕的笑了笑：
“孫檀，你們談好了，決定要離婚了？”
孫檀抿脣，進了洗手間洗臉，也不化妝，直接出來：
“沒有，他不同意，我打算起訴。”
“哦，沒想到你來真的。”
“糊塗了半輩子，難道就不能清醒一次？他敢在外面打我的臉，真以爲我會忍下去嗎？
放心，答應給你的我一定給你，但是你不能故意壓價，我離了婚，用錢的地方多的是。”
蘇楠挑了挑眉，很理解的點頭：
“放心吧，都是女人，我不會虧待你。”
孫檀又折返到沙發上繼續收拾東西：
“這些都是家裏的現金和首飾，還有一些重要的合同和股份，我要算個清楚。”
她眉心沉重，臉色也不好看：
“我懷疑那個王八蛋已經開始轉移財產了，賬面上的財產沒了一半，公司也是虧損的狀態，可是公司裏有我的人，他們都說最近公司營運正常，沒有虧損！”
蘇楠點了點頭，“你得找出證據來，不然離婚對你也是很不利的。”
孫檀紅着眼睛氣得咬牙切齒：
“當然，可是我怕離婚完了，財產都被他轉移完了。
這些年我對公司的事情掌握不住，他當然可以一手遮天。”
正說着，門口的門鈴響了。
蘇楠看着她：“是誰啊？”
孫檀沒理會，繼續低着頭整理：
“還能是誰，那個王八蛋這兩天倒是殷勤了，以爲我還會相信他嗎？”
門鈴不斷地響着。
蘇楠驚訝葛正竟然沒有家裏的鑰匙。
還是說，被孫檀眼疾手快地換了鎖。
蘇楠一邊跟她聊天，一邊在手機上跟商謙聊天，兩不耽誤。
孫檀忙的出了汗，從臥室裏拿出了幾幅照片。
都是她和葛正的合照，看得出來兩個人年輕的時候關係很好，眼裏濃情蜜意的。
只是男人的眼神一向很具有欺騙性。
她憤恨地扔在了地上，紅着眼睛：
“打從他出軌被我第一次抓到，我們兩個就再也沒有照過任何一張照片，這個婚姻流於形式，我給足了他面子，可是他怎麼能這麼欺負我！”
蘇楠沒有作聲。
外面的門鈴還在繼續。
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孫檀一氣之下跑過去，開門。
“滾出去！等着我的律師跟你談！”
“老婆，我都跟外面的人斷乾淨了，我真的捨不得你，我錯了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心裏只有你一個，外面的都是逢場作戲，跟你不能比！”
蘇楠在裏面聽着，安安靜靜的看着陽臺上的綠植。
蒼翠欲滴，突然也蓬鬆潮溼，一看就有人精心打理。
孫檀平日裏大大咧咧的性子能做這些小事，平日裏沒少無聊。
外面的兩人吵嚷聲持續不斷：
“滾，我告訴你，我受夠了，及時止損我還能找個弟弟養着，我可不想在你身上耗一輩子！”
葛正的語氣懇求卑微：
“老婆，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你在我心裏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我們從初中就認識了，這麼多年，你知道的，從校服到婚紗，我們有多不容易啊！”
外面孫檀的聲音漸漸消失。
葛正趁熱打鐵的開口：
“老婆，你忘了當初你闌尾炎做手術的時候，我放棄了跟別人簽約的機會，跑回來揹着你去醫院，那時候你家裏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我們都沒錢，我是賣了血纔給你交的醫藥費，我們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不要輕易地提離婚，你要是對我不滿，你打我罵我我都接受……”
孫檀的哭聲越來越大。
可是下一秒，她猛地推開他，目光冷漠的看着她：
“我沒忘，要不是還記得過去那點感情，你以爲我會忍到現在嗎？
可是這麼多年，變得認識你，我以爲你跟外面的人只是逢場作戲，只是玩玩而已，我以爲你總有一天還會回到我的身邊。
可是當你帶着狐狸精出席公衆場合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變了！”
葛正臉色一邊，急急忙忙的還要解釋。
孫檀沒給他機會，聲音裏嘶礪沙啞：
“你在試探我的底線，別不承認，你堂而皇之的把人帶出來，無非是越來越不把我當回事，不把我放在眼裏，纔會這麼不尊重我。
別口口聲聲的什麼葛太太，我已經是個笑話了你不知道嗎？
你這麼做，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平衡，別人笑我可以，但是你不行！”
蘇楠閉了閉眼睛，心裏挺的堵得慌。
她不該來的。
在她和外人的眼裏，都覺得孫檀有今天是活該。
好好的一副牌打爛了。
可憐又可恨。
但是她的活該，應該不僅僅是看上了葛太太的名號。
從校服到婚紗，那一瞬間的浪漫足以在生命裏燃燒很久。
“老婆，我錯了……”
葛正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道歉。
沒有良心和膚淺的道歉，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只會催促着孫檀堅定自己的決心。
“葛正，逼我撕破臉，這個婚我離定了！”
葛正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離開了。
孫檀關門的聲音極大，震天響。
她回來的時候臉上的淚痕已經擦乾淨了。
但是眼眶裏通紅一片，紅血絲格外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