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向老爺子告狀
墨老爺子睿智而深邃的眼神，彷彿能看穿人心。
被老爺子的雙眼注視着，霍晴晴只覺得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
她張嘴，想說‘是’。
但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一樣，隱隱發啞，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
“晴晴這孩子懂事，知道顧忌我們墨家的面子，當然不會當着我們面戳破這件事。”
墨老太太心疼霍晴晴，搶過話頭。
“但晴晴不說，不代表我不會看……顧衫來路不明，莫名其妙就跟君御扯了證結了婚。依我看，君御會娶她，只有一個原因。”
“哦，什麼原因？”老爺子挑眉，語氣微沉。
“還能是什麼原因，只能是她的生辰八字扛得住君御折騰。依我看，她只怕也是個命硬八字重的，要不然爲什麼前面三個都死了，偏偏就她一個沒事？”
墨老太太終於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對她來說，墨君御訂婚一次，死一次未婚妻，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她這輩子，就沒指望過墨君御能夠正常的娶妻生子。
最多不濟，就是她給墨君御找個八字硬扛得住的女人，塞到他牀上，運氣好就給他留個一子半女。
反正，在墨老太太看來，墨君御可以隨意在外面亂搞，可以花天酒地，四處播種。
但只一點，她不想看到墨君御結婚！
因爲青雲觀的道長說過，能跟墨君御結成夫妻，扛得住墨君御這樣煞氣極重八字的女人，只怕同樣也是個煞星。
當年墨家不過有墨君御一個煞星出世，就差點搞得家破人亡。
要是再多一個煞星，還不知道會把墨家搞成什麼樣子！
“老頭子，這次你可不能糊塗……像她這樣的煞星，我們墨家萬萬不能留下。”
“荒謬！”墨老爺子一掌拍在扶手上。
“煞星煞星……這兩個字，你掛在嘴上多少年了？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許在墨家提這兩個字。”
墨老爺子眯起眼，昏黃卻銳利依舊的雙目，從墨老太太臉上移到莊雲雅臉上，再到一旁候着的下人……
“這麼些年，你們陽奉陰違，揹着我做了多少事，嚼了多少舌根別以爲我不知道！過去，我不管，那是因爲君御他懂事，不願跟你們計較。但現在……我孫媳婦進門了，你們要是再敢把這些話掛在嘴邊，把那些子虛烏有的事往我長孫媳婦身上套，小心我家法伺候！”
墨君御當初年幼時，他忙着在外打拼，忙着擴充墨氏版圖，忽略了墨家內部的傳聞。
等他忙完外頭的事，爲兒子孫子打下了大好江山。
再回首，卻發現自己的小孫子，竟然已被孤立排擠到，在這個家完全無立錐之地。
儘管墨老爺子很快，就將已經被送到偏遠地方去的長孫帶了回來。
但關於他克母克父，天煞孤星的傳聞，卻早已傳遍了雲城。
“老爺子……”墨老太太還想說什麼，但對上老爺子透着威嚴的目光，卻不由噤聲。
墨老爺子如果真發起怒來，墨家，沒有任何人敢正面對抗。
“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我的話，你們最好都記清楚。下次，如果還有人再犯，別怪我不客氣。”
老爺子威嚴厚重的聲音，振聾發聵。
在其他人紛紛表態不敢再犯之後，墨老太太眼珠子一轉，想到了另一件事。
“這件事既然老爺子不願讓我們提，那我今後便不會再提。不過，除了這件，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也該說說。”
顧衫狐疑的看向墨老太太，看到她眼底的得色，隱隱升出警惕。
果然，下一刻，墨老太太嘴裏就吐出了‘王媽’二字。
顧衫立刻明白，這是來告狀找茬的。
“八字命理的事可以暫且不提，但顧衫這丫頭實在是太粗魯，太不守規矩了。老爺子，就算你生氣我還是要說。像顧衫這種刁蠻任性、蠻橫無理的孫媳婦，還是趁早讓君御跟她離了吧，要不然將來，只怕會折騰得我們墨家家無寧日！”
“家無寧人？”老爺子皺眉，“作爲長輩，你這樣說未免太誇張，衫衫很好，我並不覺得她愛折騰。”
“爸，是真的。”
莊雲雅見老爺子不相信，立刻添油加醋道：“我派去照顧君御的王媽，剛纔打電話回來說，大少奶奶對喫穿用度要求極高。早餐不合心意，便扔了餐具，家裏的傭人沒得罪她，她卻要把人全都開除。”
莊雲雅雙手交握，好似十分爲難。
“爸，你知道的……我們墨家在上流圈子裏的口碑一向很好。誰不知道，我們哪怕是對僕傭、下人，也十分寬厚仁德。可現在，就因爲這孩子一時的不滿，就讓我們墨家的形象和口碑受損。”
莊雲雅不敢像墨老太太那樣，直接讓墨君御和顧衫離婚。
便退而求其次，想了另外的辦法。
“爸，就算您堅持要讓顧衫進門，但至少，也該讓我們好好調教調教她。她這種爲人處世的態度和行爲舉止，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我看吶，一個王媽還管不住她，還得多派幾個人過去協助王媽。”
墨夫人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瞭。
就是還想往墨君御的公寓塞人。
墨老太太對此也贊同，你一句我一句，幾乎就要拍板定案。
等她們好不容易告完狀，墨老爺子才轉過頭，不疾不徐的問顧衫：“怎麼樣，她們說的話，你有什麼想補充、辯駁的沒有？”
老爺子不似其他人，聽到那些話，並沒有第一時間就給顧衫定罪。
相反，他還會問顧衫的意見，聽她的解釋。
“這種事還有什麼好辯駁的，王媽在我們家都做了二十幾年，難道還不如一個剛進門的小丫頭？”
墨老太太氣鼓鼓的坐在一邊，只覺得墨老爺子對墨君御太過偏疼，連帶着對顧衫，都比對其他人好。
“有。”顧衫不理會墨老太太的話，直言不諱：“我要辭退那些女傭是有原因的，爺爺，能不能請你叫兩個大宅這邊的傭人過來？”
墨老爺子微微皺眉，雖不懂顧衫的意圖，但依舊讓忠叔喊人。
墨老太太覺得顧衫真是麻煩，陰陽怪氣的冷哼一聲。
唯獨墨夫人莊雲雅，手心裏的汗，突然增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