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的同時,乍見傅慎言一身白色西裝,置身於傅家老宅的樓梯前,渾身籠罩着金色的光,像是童話裏走出來的白馬王子,他說,“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嗎?”
眉目含情,幾度凝噎。
“遇你時年少,那日我多瞧了一眼,不想,竟驚擾了你這一株蒲公英,自此隨血液播種,於身體各處生根發芽,直至今日長成參天大樹,無法自拔。
我註定一生灰白,見過你的笑臉,世界驟然有了色彩,一切都被更改,分不清是上天垂憐,還是你給的幸運,只知那是甜蜜的陷阱,掉進入,就出不來了。
從此我看山是你,看水是你,雲海星月皆是你,連黑夜都變得可愛,慶幸人類沒有尾巴,否則我愛你這件事,藏不過三秒。
人間處處陰晦,但你在,目之所及皆是光明。
從我遇見你那一刻起,再無人可與你相提並論,請原諒我又一次揹着你自作主張,爲你造了這一座城的光景,沒辦法,你太好了,我總怕別人搶了去,因此不得不小人一回,用這樣的方式,要所有人知曉,你,是我的。
沈姝,嫁給我,做我的妻,從此以後,我們只有死別,不再生離。
你可願意?”
畫面裏的傅慎言單膝跪地,鏡頭隨之拉近,猛地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視線稍緩,便能看清這光的來源是鴿子蛋大小的鑽石戒指。
隔着屏幕,卻好似對上了視線,不約而同的同時笑了。
我笑他太過誇張,戒指本身只是儀式感的物化,他卻爲了證明對我的重視,一擲千金,這種示愛的方式,笨拙的有點可愛。
傅慎言大概是早料到我的反應,側了側頭,一臉無辜,好似在說一切都是觀衆要求,與他無關。
拙劣敷衍的辯解,笑着笑着,眼角滾燙的水珠沿着臉頰滑下,說不清是爲我們好不容易有的今天,還是爲這個男人的良苦用心,又或者兩樣都有。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小姝,你可願意,與我走完餘下半生。”
這聲音,那麼近,好似不是隔着那粗糙的幕布發出,反倒像是在我身後?
鬼使神差的轉過身,便對上男搭檔面具下的黑眸,一時間怔了神。
剛纔只顧着感受鮮花漫天的滋味,根本沒有正眼看看這位形式上的“官人”,現在四目相對,才發現那雙眸子竟這般熟悉,一如傅慎言看我時清澈深情。
片刻後,對面的人擡手伸到腦後,解開了面具的細帶。
面具脫落,熟悉的精緻五官現於人前,淡漠疏離了半輩子的男人,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溫馴謙和,讓人一眼便想到古時衣袂飄飄的偏偏公子,連衣袍上栩栩如生的游龍都退居其後,淪爲襯托。
原來同我一同受禮,紅毯同行的,由始至終,都是傅慎言。
“夫人,”抖抖寬大的衣襬,傅慎言朝我伸出手,“我可以一直這樣稱呼你嗎?”
眼淚和笑意同時滿溢,咬着下脣,重重的點了點頭,又哭又笑的說道,“當然。”
傅慎言臉上的笑意更深,擡腳大步走過來,感覺到腰間被他摟住時,已淪陷在他深深的吻裏,渾身酥軟,就連意識也變得渙散,好似再一次進入了夢境。
這一次,是不願醒的夢。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慎言纔將我鬆開,脣瓣之間不過一拳的距離,“夫人日後都能像今日這般乖巧便好了。”
當着全國觀衆打情罵俏,也就只有這位爺一點不害臊了,“看你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