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試試也不晚。”傅慎言眼眸微斂,面上帶着痞氣十足的笑,不達眼底。
“免了。”我擺擺手轉身往回走,“傅先生要是懷念那種做派,儘管去找回故人,反正陸欣然樂意的很。”
明明不想夾槍帶棒的,提到陸欣然這三個膈應人的字,卻還是沒控制住。
好在傅慎言沒往下接話,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回到客廳,卻發現陳毅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看樣子,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我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眼衣帽間,淡淡道,“都聽見了?”
陳毅低頭不語。
悶葫蘆什麼都好,唯一壞就壞在總能在不恰當的時候選擇閉口不言,讓人窩火。
“陳毅。”我交纏雙手抱在胸前,嚴肅道,“我不管你有沒有聽到,總之你聽清楚,我和你老闆之間不分彼此,希望你以後不要像防着外人一樣對我有所保留,明白了嗎?”
自認爲不是喜歡多事嘮叨的人,不該過問的事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但陳毅這種遮遮掩掩的感覺,我還非得較真,要一個態度。
“明白!”陳毅脫口而出,說話的時候鼻孔朝天,兩眼望着天花板,看都不看我一眼。
總感覺哪裏怪怪的,這傢伙,該不是在跟我玩暗度陳倉吧,嘴上答應的比誰都爽快,私底下還是唯傅慎言馬首是瞻?
“你——”
“太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正準備開口威脅,傅慎言突然走了出來,身上的休閒裝慵懶擺動着,頭髮鬆鬆垮垮的,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溫和無公害。
見陳毅沒反應,傅慎言又補了一句,“往後太太想知道的事,你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有他這句話,我底氣十足,胸脯都挺得高了許多。
陳毅看了眼傅慎言,又看向我,然後立定敬了個禮,“是!”
皮鞋和地板的踢踏聲嚇得我連連拍胸鎮定心情,還沒反應過來,就聽陳毅一字一句毫無感情的敘述起來。
“先生腿上的傷是莫先生打得,當年莫先生爲了滿足女兒的心願,一槍將先生的膝蓋打穿,並且威脅,假如不答應同陸小姐訂婚,下一顆子彈將會打在太太的肚子......”
“閉嘴!”
房間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傅慎言的臉色很不好看。
“知無不言和不打自招分不清楚?”
傅慎言一定很鬱悶,爲什麼帶在身邊這麼久的助理忽然智商就不夠用了。
只有旁觀者看得清楚,饒是不善表達,陳毅也是心疼傅慎言的,沉默寡言陪着他承受了那麼多,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自然要大說特說,好叫人知道,他家老闆也是要人心疼的。
我倒是希望,陳毅這種腦子不清楚的狀況,能夠經常出現。
“罷了,出去吧。”傅慎言冷眼掃了他一眼,便將人打發了。
“抱歉先生。”陳毅低着頭,語氣沉重的應了聲,轉頭便退了出去。
擡頭的瞬間我分明看見,他嘴角掛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果然是傅慎言的人,暗度陳倉做得這麼明顯,看來陳毅最近的膽子大了不少。
傅慎言突然小聲的碎碎唸了一句,“越來越沒規矩,是該再招個助理,讓他有點危機意識了。”
以爲他是真動了氣,扭頭一看,對上的卻是淡淡的神色,不喜不怒,反而在慵懶的髮型和睡衣的襯托下,多了那麼一絲柔和。
不自覺抿脣由衷的笑了,哪裏是陳毅膽子變大了,是時光磨去了傅慎言身上的戾氣,溫柔了這個在黑暗中成長起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