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他的表情讓我懷疑,虎毒不食子也許並不是那麼絕對。
“雙胞胎是我慕容家的血脈,你是主動還回來呢,還是我讓傅慎言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自動得到撫養權?”傅長恆的語氣沒什麼波瀾,卻殺機四起。
他單獨見我,是爲了孩子?
二十年前就拋棄親生骨肉的人,就算想重拾錯過的親情,也應該先彌補虧欠傅慎言的,而不是用傅慎言的命,來威脅交換我們的孩子。
天之驕子就在眼前,傅長恆卻要捨近求遠,寄希望於咿呀學語的嬰孩,這實在解釋不通。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不愛傅慎言,甚至不會顧及血脈關係。
開口就要讓親生兒子消失在這世界上,配做父親嗎?
我又氣又惱,極力壓抑着胸腔的怒火,“慕容南川先生,請你搞清楚,我的孩子姓傅,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二十年前,你假死,讓傅慎言被折磨那麼多年,二十年後,你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裏,想的不是彌補虧欠,而是搶走孩子,讓傅慎言再次體會骨肉分離的痛苦,在我看來,你今天根本沒有資格跑到這來跟我說這些!”
更難聽的話,我也說得出來,可是爲了解開傅慎言的心結,我只能忍。
傅長恆如果還是個人,就該見好就收,也對得起我留給他的體面。原以爲這番話能再傅長恆心中激起波瀾,然而他聽完,卻沒有任何觸動,平靜的像個局外人。
“說完了?”傅長恆淡淡道。
不知道是傅慎言遺傳了他的個性,還是傅家得天獨厚的沉穩,在這一刻,絲毫無法試探他的心思的瞬間,彷彿我正面對另一個傅慎言,一個對我沒有任何特殊情感,絕對理性的傅慎言。
絕對理性的傅慎言有多可怕?
僅憑傅家一己之力擠入京城,便讓高野擋雨,衆多豪門世家爲之忌憚,面對這樣的對手,只有求饒的份。
眯了眯眸子,我整理了一下情緒,才能冷靜的看待他。
“傅慎言身上流的是你的血,到底爲什麼,你要對他那麼殘忍?”長長的吐了口氣,我放低姿態,希望求個和解,“哪怕沒有道歉也好,至少你該把真相告訴他,當年的車禍究竟是怎麼回事?傅慎言的母親現在在哪?”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傅長恆疊起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你應該慶幸,生下的孩子和傅慎言不一樣。”
他頓了頓,忽然莫名其妙的冷笑了一聲,垂眸自言自語道,“這也是傅慎言活着唯一的用處了。”
“夠了!”我實在聽不下去,“你把傅慎言當什麼?傳宗接代的工具?就算是這樣,至少該給他尊重和關心!我看出來了,你自詡完美,卻比任何人都能信,你這樣的人,不配定義傅正言的人生。”
總是有那麼些人,衣冠楚楚,內心卻一片貧瘠,惡臭不堪。
傅長恆似乎是被我的反應驚訝到了,面色變了變,剛剛的心平氣和斂去,幽幽的說,“你知道這麼跟我說話,會付出什麼代價?
這樣高傲的口吻,倒是讓我冷靜了。
對牛彈琴毫無意義,沒有必要浪費時間,這世上沒人能真正的手眼通天,傅長恆要是真有把握,就不會主動找上門來和我談判。
解開傅慎言的心結纔是最要緊的。
故作爲難的嘆了口氣,我緩緩站起身,餘光偷偷的打量了一圈,手機這會兒正安靜的躺在不遠處的置物架上。
我一邊不動聲色的挪過去,一邊說話轉移傅長恆的注意,“你說的對,是我年輕了,沒有考慮周全,可是,孩子畢竟也有傅慎言的份,我一個人做不了主,總得先說服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