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聲音又低又沉,“你要安眠藥做什麼?那藥我讓張嫂拿走了。”
見我有些暴躁,他起身穿上衣服,開口道,“我們去醫院!”
我將他推開,“傅慎言,你只要把藥給我就行了,可以嗎?我就是想好好的睡一覺,你給我安眠藥讓我睡一覺不行嗎?非得要拉着我四處折騰嗎?”
張嫂剛好上來,聽到動靜,連忙道,“藥在我那,我去拿,小姝你別急,我去拿!”
傅慎言沉着臉,擰眉阻止張嫂,“她喫太多會依賴,你……”
“傅慎言,你閉嘴!”我快要瘋了,看着張嫂道,“張嫂你給我拿藥去!”
張嫂看着傅慎言,似乎在確定。
我暴躁,怒吼,“傅慎言,你既然什麼都想控制我,你把我接回來做什麼?折磨我,看着我疼苦你高興?”
傅慎言蹙眉,將我摟在懷裏安撫我,“我沒有要控制你,安眠藥喫太多不好,你會依賴!”
“你閉嘴!”我大吼,“不讓我睡覺,你就送我去顧翰那裏,別在這裏折磨我。”
“沈姝!”他氣紅了眼,見我固執,情緒不穩,他看向張嫂,“去拿藥!”
張嫂急急忙忙的出了臥室,沒多久就回來了。
她只拿了一粒,但對我來說也夠了,搶過藥,我吃了下去,隨後推開傅慎言躺回牀上。
傅慎言似乎也發現了我的不對勁,見我在牀上躺着,看着張嫂,壓低了聲音道,“打電話讓雋毓來一趟。”
張嫂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吃了藥,我平靜下來,沒多久就睡着了。
但睡眠淺的人,在藥物的干涉下,聽到動靜還是會有感覺。
程雋毓來的時候,我是有感覺的,他和傅慎言的談話我都聽見了。
但可能以爲藥物的關係,我怎麼也沒辦法睜開眼。
隱約聽到兩個人的對話,程雋毓似乎察覺到我可能是因爲抑鬱症的關係。
開了一些藥給傅慎言,“她可能已經到重度了,她在十分惡劣的環境下對自己很安心,還有還是不要讓他一個人呆着,她隨時可能對自己下手,她在京城和身體上受到傷害的時候就會做出極端的行爲,而且是毫無徵兆的,她今天的反應算是好一點的,至少她還願意將脾氣朝着你發出來,一旦她沒有情緒起伏,那那種地步,她的內心基本就是覺得自己活着沒有意義,隨時都想着自殺,這段時間還是注意不要讓她有什麼傷害,儘量讓她保持心情愉快。”
傅慎言嗯了一聲,聲音壓得極其重。
後面的話我沒有聽進去了,睏意太濃,所以便直接睡過去了。
我原本以爲這安眠藥最少可以支撐我睡到次日早上,但凌晨就醒了。
牀頭亮着昏暗的檯燈,我怕黑,所以臥室裏的燈晚上基本都會昏黃的亮着。
這一醒來就沒辦法睡着了,微微翻身,扯到傷口,我下意識的抽了口冷氣。
身邊的傅慎言睡眠極淺,聽到動靜就睜開一雙漆黑的眸子。
四目相對,我蹙眉,“你出去!”
他微微斂眉,擡手圈着我的身子,聲音低低啞啞的,“你打算生我一輩子的氣?”
我抿脣。
沒有要生一輩子的氣。
但現在至少我是不想同他在一張牀上躺着的。
我也理解不了自己爲什麼會那麼大的反應,但內心的反應就是很真實,我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緒,也不想掩藏,所以就將這些壞情緒都給了他。
他也沒做錯,不過是對我殘暴了些,夫妻之事上,他沒有剋制好自己而已。
可我就是生氣了。
見我抿脣不語,他微微嘆了口氣道,“沈姝,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是個男人,在男女之事上沒有剋制好自己弄傷你是我的不對,這事以後我會注意,這種事以後不會再犯。”
“所以,你就覺得我應該原諒你這樣嗎?”即便就我一個,這麼多年了,以前他不是都控制得都挺好的嗎?怎麼現在就控制不住了?
這算是什麼藉口。
他嘆氣失笑,“嗯,這麼粗暴確實不應該被原諒,等你好了,你要是還生氣就打我一頓好了。”
我白了他一眼,閉上眼繼續睡。
他抱着我,腦袋靠在我肩膀上,聲音壓得很低,“沈姝,看見別人靠近你,我會生氣,也會喫錯,你對我視而不見把我推給別人,我也會難受,以後,不要隨便把我朝着別人推,好嗎?我是你丈夫,不是一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