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個小時候,外面沒了動靜,隨後是車子啓動的聲音,幾分鐘後傅慎言便進來了。
我喫完飯,肚子漲漲的,不由覺得自己的肚子好像確實大了不少,心想,明天還是去醫院一趟,是該產檢了。
“哎呀,怎麼傷成這樣?”張嫂收拾着廚房,一直關注着外面的情況,此時傅慎言一回來,她就急急忙忙的跑上前來看。
我坐在沙發上,擡眸看了過去,見傅慎言俊朗的臉上掛了彩,嘴角還有血跡,但身形挺立,氣勢猶在。
張嫂忙着去給他找醫療險,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隨後淡淡看向張嫂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張嫂張了張口,也不好多說。
錯開傅慎言低沉深邃的目光,我直接上了樓。
有些事,我越是主動湊上去,越是顯得廉價,我有事瞞着他,他也有不少祕密從不和我透露。
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傅慎言在陽臺上抽菸,高大修長的身影立在陽臺上,孤獨冷冽。
淡淡看了一眼,我移開眸子,便坐到化妝臺前擦護膚品了。
許久,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煙,才從陽臺上出來,只是不冷不熱的看了我一眼後,他便直接進了浴室。
原本時間就不早了,吹乾頭髮我便躺牀上直接睡了。
同牀異夢,大概就是如此。
是夜,江城的夏夜有些過分寧靜,院子裏的蟲魚鳥獸倒是來湊了熱鬧,月光透過窗落在臥室裏,斑駁奪目。
察覺到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微微挪了挪身子,一雙大手按住了我。
我醒了過來,才發現傅慎言此時想要硬來。
眯了眯眼,我開口,“我連清醒時都對你沒反應,更何況是熟睡!”
他微微僵了身子,黑眸在黑夜裏染了戾氣,“你在報復我?”
我閉眼,還是有些困,“談不上!”
“呵!”他冷笑,幾分粗暴道,“那就是做少了。”
我擰眉,果然,衣冠楚楚的背後,都是不可估量的渣。
我咬着脣安靜忍受着,不發出一點點聲音。
“不是沒反應麼?”察覺到異樣,他冷笑,“你的沒反應是拒絕我的藉口?”
我不語,任由他放肆。
許久,他停了下來,將牀頭櫃上的燈打開,像往常一樣準備抱着我進浴室。
但,當他看向我時,黑眸緊縮,原本扶在我小腹上的手微微收緊。
他看向我,聲音嘶啞,“爲什麼不喊?”
我不語,腦子有些暈,小腹的疼痛,還有不斷涌出的血液告訴我,孩子可能沒了。
怎麼說呢?我有點疼,不是別處,是心口。
那種像是被死死卡住了什麼東西一樣,呼吸不過來的疼。
“砰!”傅慎言下牀,可能沒有站穩,整個人撞到了貴妃椅上。
我不聲不響,就這麼冷漠的看着。
他拿起手機,修長的指尖有些顫抖的滑動着手機屏幕,許久他才撥通了電話。
那頭接的很及時,傅慎言開口,聲音裏有顫音,“她出血了,很多,我需要一輛救護車。”
掛了電話,他跌跌撞撞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手裏拿着毛巾。
走到牀邊,他半蹲着身子準備去擦,但似乎沒有用,血一股一股的冒。
我看着他,很平靜,目光越來越遠。
他的慌張,無措,我都看在眼睛裏,沒有覺得可伶,只是覺得可笑活該。
他沒有看我,見自己沒有辦法止血,只好從衣櫃裏找了套衣服給我穿上。
將我從牀上抱了起來,我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很嚴重那種。
院子裏傳來警笛聲,想來是救護車來了。
果然,片刻後一羣人推着推車進了別墅,傅慎言將我放在病牀上,目光復雜的看了我一眼。
我閉上眼,不願意再看他。
我一直都是清晰的,從別墅到醫院,哪怕在手術室也是清醒的。
其實過程並不漫長,也不難熬。
這個孩子無論能不能保住,我和傅慎言之間的裂縫總歸是越來越大,沒有辦法修補了。
“困的話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我們會盡力保住孩子的,你放心!”手術檯前的醫生開口。
我點頭,閉上眼睛。
大概兩個小時的時間,我依舊很清醒,將我送出手術室的時候傅慎言守在門口。
見到醫生,他一臉慘白,“人沒事吧?”
醫生點頭,“送來的及時,大人和小孩都沒事,傅先生,你還是需要控制一下,傅太太之前有多囊卵巢綜合徵,懷孩子的機率很小,這孩子來之不易,還是小心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