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天司的人都很興奮。
西南邊境所發生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就好像是一個神話傳說一樣。
幾乎每一個人都是期待許久，希望有機會能夠親眼見證一下趙磊的神奇能力。
今天，終於要親眼見到了！
三十多臺電腦同時運轉，每一臺電腦的屏幕都被分成了四格，每一格都在播放着不同位置調取過來的監控畫面。
他們的確是專業的。
短短的時間之內，居然把所需要的監控畫面，差不多全都調集過來了。
對於這件事情，趙磊自然是不可能疏忽大意的，目光飛速掃視着諸多屏幕上的畫面，嘴裏也在不斷的下達着指令。
時而定格，時而慢放，時而要求拉動進度條重複查看，任何一絲細節都沒有放過。
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響個不停，時間也在不斷的流逝。
可是直到足足半個多小時過去，靜等趙磊有所發現，隨時都準備出動的兩支行動組負責人，都沒等到他的命令。
本來是聚精會神的看着屏幕，不斷按照要求進行操作的那些工作人員，也漸漸開始回頭張望了起來。
一開始那種激動和興奮的神色，也在漸漸的從他們臉上消失。
“怎麼這麼長時間都還沒有任何發現？”
“咱們今天調取的監控，比起西南那次可是少了十倍不止，以他的能力，不應該這麼久都沒有任何進展吧？”
“再等等吧，畢竟這次的對手不是一般人，多用點時間也正常！”
趙磊身份特殊，他們雖然心有疑惑，也只是稍微議論了幾句而已，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工作，也沒有誰去當面質疑。
可他們偶爾和身邊同伴對視的時候，卻是全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那種懷疑。
畢竟此刻出動的，大部分都是魔都法天司分部的工作人員，和趙磊基本都是素未謀面。
雖然聽說過很多關於他的事蹟，但是親眼所見或者親自參與過的，卻是一件都沒有，本身就不可能百分百的相信那些傳說。
可是懷疑這種東西，只要出現了一顆種子，就是會迅速生根發芽的。
如果一開始的時候沒有什麼期待，也沒有聽過那些傳說，這些工作人員興許還能多一些耐心。
而現在，當這種低聲的議論出現之後，只過去了十分鐘，就有人開始失去耐心了。
“瘋了，我們肯定是瘋了，居然會相信那種事情！”
“快一個小時了啊，就算是真能找到什麼線索又怎麼樣？那些人恐怕都已經跑出魔都了，還怎麼可能抓的到？”
“我早就說過了，那些傳的神乎其神的事情，絕對是摻了水分的。一個人看幾十個屏幕，而且還是不同的內容，別說找出什麼線索了，能夠保證眼睛不花的，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王先生還是心太急了，急着想把他扶上去，爲了達到這個目的，居然連造神運動都搞出來了！”
“編造那麼多假到不能再假的傳說，把那麼多功勞全都放到他的身上，不就是爲了幫他樹立威信，以便於將來能夠順利的把法天司接過去嗎？”
“唉，不管做什麼事，最怕的就是外行指揮內行，也不知道先生到底是怎麼想的，非要扶這麼一個人上位。”
“前景堪憂啊！只看他今天的表現，我就大概能夠想象到法天司的未來了……”
低聲的交談，漸漸就變成了毫無掩飾的議論。
興奮和激動的神色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好奇和崇拜的目光，也漸漸變成了不加任何掩飾的質疑。
以至於趙磊幾次下令之後，忙着說話的幾個工作人員，都沒有誰再按照他的要求操作電腦。
“你們在幹什麼？這種時候居然還敢開小差？難道你們不知道現在的時間有多麼寶貴嗎？”
“你們的每一次疏忽大意，都有可能錯過一個關鍵的線索，你們沒耽誤一秒鐘，就多給了那些人一秒鐘的逃竄……”
說話的人名叫卓倫，是魔都法天司分佈的負責人。
法天司的人員結構，除了本身培養的一部分，以及民間吸納的一部分之外，剩下的大多數人幾乎全都是來自軍隊。
所以行事風格大多比較粗曠，說話也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不高興的時候直接罵娘都是常規操作。
卓倫是這樣的。
開口的時候臉色早就已經沉了下來，語氣也是格外的嚴厲，沒給任何人留面子。
而那些工作人員，也是這樣的。
他們本來心裏就有些不滿了，被罵了幾句之後當即就有幾人梗着脖子站了起來：“報告，我有話說！”
“報告，我也有話說！”
“還有我……”
“還有我……”
好傢伙！
這屋裏的工作人員一共才三十多個，這一下就站起來了九個。
趙磊已經沒有辦法繼續進行了！
卓倫的臉色有些發黑：“不管有什麼話，都給我先把事做了再說！”
“不行，我要說的，就是和目前行動有關的！”
“我也一樣，說的是和行動有關的事情！”
“我也一樣……”
眼見根本壓不下去，臉色已經一片漆黑的卓倫，只能是面帶尷尬的看向了趙磊。
趙磊此刻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但還是沒有當場發作，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就輕輕的點了點頭：“讓他們說吧！”
而他這一點頭，下面可就是炸鍋了：“我覺得趙先生已經把這次行動當成了一場個人秀，首要的目標已經不是抓捕那些危險分子了。”
“就是，法天司都已經成立這麼多年了，面對什麼樣的敵人沒有經驗？居然會爲了突出他那種根本不存在的能力，放棄所有常規部署？這不是胡來嗎？”
“我覺得一堆人在這裏傻乎乎的看監控，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就算是在各交通要道設卡大海撈針，抓住那些的概率都要比這高……”
雖然說起來誰是都沒有壞心！
但是此刻激動之下，語氣可就沒那麼好了。
而且說出來的話，也是格外的不好聽，氣的卓倫一陣咬牙切齒，都恨不得上去抽這些愣頭青幾個巴掌了。
而面對着這羣滿臉不服氣，梗着脖子和自己對視的年輕人，趙磊卻是突然就笑了起來：“誰說我沒有其他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