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井凌太和阪口陽介兩人，饒有興趣的看着趙磊年輕的面容，眼神帶着嘲弄和不屑。
一開始聽到有人說要上手查看真僞的時候，他們的眼角肌肉明顯是輕輕抽動了一下的。
可當他們發現出面是他之後，卻是很快就放鬆了下來。
他們早就看到了，趙磊從上午過來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是和何老在一起的。
所以根本不用多想，就認定了是何老安排他出面的。
因爲錢還沒湊齊，就安排人來拖延時間嗎？
演戲都不知道演的像一點。
讓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來鑑定古畫？
搞笑吧！
“年輕人，你這完全就是多此一舉啊！”
“這幅畫我們是肯定會拍下的，就算是假的也和你沒什麼關係。”
“差不多就可以了，不要耽誤大家競拍……”
趙磊並沒有搭理話裏帶刺的兩個東島人。
自顧自的低頭看了足有一分鐘，纔不動聲色的微微一點頭，朝着身旁工作人員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們把桌子上的古畫接了過去。
平井凌太和阪口陽介微微皺了皺眉。
碰瓷，這個詞語最先其實是出現在古玩行當的。
在這個行當，如果有人直接將手上的東西，特別的是易碎物品遞到你手上來，那可就得小心點了。
很可能就是你還沒拿穩，人家就已經鬆了手。
一旦摔壞了，根本就說不清楚，只能等着別人漫天要價……
此刻趙磊這個動作雖然看似平常，卻已經是讓這兩個人明白了，他是真懂行的。
不過他們也只是微微一愣而已，很快就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莫名其妙的嗤笑了一聲。
而兩個戴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員剛剛拿起古畫，轉身邁步的趙磊都還沒回到座位上，就已經轉頭朝拍賣臺方向喊了一聲：“我出十億一千萬……”
臺上的拍賣師瞬間就又懵了！
我都還沒確認剛纔舉牌的人，是不是真要競拍呢！
你特麼就直接加價了？
剛纔還覺得你有模有樣的，沒想到還真是個白癡。
既然都已經上過手了，你真就看不出這幅畫到底值多少錢嗎？
而更讓他雙手發顫的事，馬上就又發生了。
趙磊話音剛剛落下，平井凌太的聲音就緊跟着響了起來：“十一億……”
啥？
我特麼不會是在做夢吧？
這種價格，居然還有人跟？
而且還直接就加了九千萬？
那可是十一個億啊！
不是十一塊錢！
這些人都瘋了嗎？
這幅畫再怎麼珍貴，也值不了這個價吧？
這個拍賣師從事這個工作至少有五年了！
也是見過不少一擲千金的大土豪，自認爲不管發生多大的事，都是能穩的住的。
可是今天，他已經是徹底手足無措了。
甚至直到幾個東島人不耐煩的喊了起來，纔想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顫抖着舉起了手上的拍賣錘，聲音格外的乾澀：“三號嘉賓出價十一億，還有人加價嗎？”
“十五億……”
而當後排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之後，這人手上的拍賣錘咣噹一下就掉在了桌上，感覺心跳都好像停了下來。
東島人一次加了九千萬，就已經是把他嚇了一大跳了。
沒想到居然還有更狠的！
一次加價四億？
瘋了，這些人絕對是瘋了！
拍賣師一臉呆滯的在臺上懷疑人生，臺下的何老和幾個東島人對視之間，也是一片刀光劍影。
兩邊的人，臉色都是格外的陰沉。
雖然因爲距離比較遠，所以沒能對罵起來，卻是全都在咬牙切齒，誰都知道對方心裏正在破口大罵。
整個會場，此刻都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落在了開口報價的雙方身上。
只是眨眼之間，他們就大概明白了其中緣由！
這哪裏是在競拍？
完全就是在鬥氣嘛！
還真是人傻錢多啊！
輸了的確會丟臉，可就算是贏了，不也是血虧嗎？
這麼搞下去，最高興的恐怕就只有委託拍賣的那個人了！
本就不值十個億的一副古畫，愣是賣出了一個天價！
而讓所有人都格外無語的是，平井凌太只是稍一停頓，就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氣：“十六億……”
“十七億！”
“十八億！”
這一刻，整個會場所有人的腦袋都在嗡嗡直響。
這是殺紅眼了啊！
人家拍賣師剛纔都說了，每次加價只要不低於一千萬即可。
可現在呢？
一個億一個億的加啊！
難道你們待會兒掏的不是錢，而是紙嗎？
有再厚的家底，也經不起這麼去敗吧？
何老根本沒去理會其他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幾個東島人，牙齒咬的咯吱作響，看起來就像是要衝過去咬他們幾口一樣。
可即使是這樣，平井凌太依然是咬牙切齒的再次舉牌了：“十八億一千萬……”
聽到他報出了這個數字，會場裏的衆人居然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
總算是正常了！
再這麼一個億一個億的加，怕是得把我們全都搞出心髒病來！
雖然價格已經高到了離譜的程度，但是看這個情況，應該馬上就會有結果了吧？
咱們華夏人，還是很牛逼的嘛！
東島人現在只敢加一千萬，明顯就是沒錢了！
只要那位老人家再舉一次牌，應該就可以拿下了。
想到這裏，已經震驚到麻木的衆人，全都把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何老。
可是這一刻，他們突然發現那位老人家，居然好整以暇的坐下了。
而且剛纔明明還在暴跳如雷的，這會兒臉上卻是帶着快意的笑容，看向兩個東島人的目光，也已經是滿滿的戲虐和嘲弄。
東島人懵了！
現場所有人都懵了！
還是那個經理過去提醒了一聲，臺上的拍賣師才艱難的舉起了拍賣錘：“十……八億一千萬，還有人加價的嗎？”
“十八億一千萬第一次……”
“十八億一千萬第二次……”
“十八億一千萬第三次……，成交！”
這人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手上的拍賣錘狠狠砸了下去。
可明明已經獲勝，明明應該大聲歡呼的幾個東島人，臉色是莫名蒼白了起來。
嘴巴張的老大的看着遠處鬧成一片的後排衆人，身軀都如同石化了一般，一片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