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露擡頭，飛速看了霍森澤一眼。
只見他目光灼熱地凝視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都是成年人了，他在暗示什麼，又在期待着什麼，蕭寒露很清楚。
霍森澤對她有所圖，這是顯而易見的，而且他要她心甘情願地給……
蕭寒露也不禁問自己，願意嗎？
也許應該慎重一點，在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加複雜之前及時停止……
但這種情況下，她怎麼拒絕霍森澤？
他受傷了，是爲她受的傷，現在只是想讓她幫忙洗一下頭髮，然後安穩睡一覺，她還不樂意了？
“先說好，只幫你洗頭。”
他好笑似的看着她：“不然你還想洗哪兒？”
“……”
“走吧，這邊。”說着，霍森澤朝着樓梯方向走去。
蕭寒露咬了咬脣，跟着霍森澤走進他二樓臥室，又最終來到浴室裏。
室內水汽氤氳，浴缸裏已經放滿了熱水，看來是管家剛纔準備的。
不知道是不是房間裏太熱，蕭寒露的臉頰發燙，全身血液加速流動。
“你想怎麼洗……”
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都啞了。
“我坐裏面，你幫我淋溼頭髮。”霍森澤說着，去解腰帶。
蕭寒露本想提醒他，身上有傷口，還要泡熱水澡，會導致傷口腫脹開裂，但不知道怎麼的，竟然連怎麼張口就忘了。
意識到自己在緊張，又兀自懊惱起來。
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怎麼看見男人解腰帶，就成了這樣？
那要是一會兒他全脫了，還得了？
蕭寒露把視線從他身上轉移開，按了按急跳的心臟。
“那你先準備，我去把頭髮挽起來。”
說完便轉身朝浴室鏡那邊走去，無非是不想看着他脫衣服。
霍森澤卻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重新拽到眼前，握着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腰帶上，“先幫我。”
蕭寒露看着他繃緊的褲子，怔怔擡頭，聲音緊巴巴地問：“幫你什麼？”
“當然是解腰帶，我一隻手不方便，”他頓了下，低頭湊在她耳邊，笑着說：“你以爲是什麼？”
“我沒以爲！”而且這種藉口，鬼才會信！
蕭寒露一隻手放在他腰帶上，輕輕一按那開關，咔噠一聲，腰帶扣打開，撩眼皮看了他一眼：“那怎麼我一隻手就可以。”
“這麼熟練，以前也做過這事嗎？”
霍森澤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臉上籠罩着一種濃郁的情緒，不再是剛纔那種曖昧和玩味，好像在試探什麼……
蕭寒露把手撤回來，低着頭，悶悶說了句：“不經常。”
他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這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奇怪，浴室裏的溫度，好像也冷卻下來。
她默默把頭髮挽起來，不看霍森澤。
霍森澤應該也沒有看她，他把衣服都脫下來後，便擡腿埋進了浴缸。
寒露站在浴缸邊，心裏是說不出的難受，儘管他什麼都沒說，兩人也沒有吵架……
“那還需要我幫你嗎？”
他看了她一眼：“需要。”
蕭寒露深吸了口氣，探身拿過小花灑，試過溫度後，一手幫他擋着水流，防止水濺到他眼中，也防止弄溼傷口，然後幫他打溼頭髮。
“水溫可以嗎？”
“嗯。”他閉着眼睛答道，臉上沒什麼表情。
蕭寒露便也面部表情地給他洗，只當自己是在照顧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打溼頭髮後，她關掉花灑，把洗髮水擠到手心裏，搓出泡沫，然後均勻塗抹到他頭髮上，開始輕輕按着。
這原本是很曖昧很溫情的事，氣氛卻變得這麼壓抑，蕭寒露當然知道爲什麼。
大概是他突然意識到，在他之前，她也曾與其他男人有過親密接觸，然後就不能接受了。
以前他也開玩笑似的說過她和司南的事，問她爲什麼喜歡司南，難道司南牀上功夫很厲害麼。
也許那時候他就是在試探，只是她沒有正面回答。
而這一次，她算是承認了和司南確實有過，她不是一張白紙。
但過去的已經過去，是她改變不了的事實。
而她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她認真愛過司南，所以心甘情願地全身心投入那段感情，即使現在兩人沒能在一起，她也不曾後悔，只是覺得和曾愛過的人走到這一步，有些遺憾。
但如果霍森澤介意她的過去，那就算了。
給頭髮打完泡沫，她再次打開花灑，幫他把泡沫沖洗乾淨。
等把頭髮洗乾淨，用毛巾輕輕幫他擦了擦水珠，便站直身子：“剩下的你自己應該可以了吧？”
“嗯。”他淡淡應聲。
於是蕭寒露轉身要出浴室，但他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去哪兒。”
蕭寒露轉身面對他，“大晚上的，還能去哪兒，那種山路，我可不想再走一遍了。”
他還是不放手，就好像一鬆手，她一定會逃走似的。
蕭寒露無奈道：“我也要洗個澡啊。”
霍森澤的反應確實讓她有點失望，心裏也不舒服，但她不會跟自己的生命過不去，不會意氣用事，上演什麼一氣之下的一走了之。
她現在很累，只想好好洗個澡，睡上一覺。
“在這洗。”他說着看了眼淋浴間。
那是個半開放式淋浴間，沒有門，隔斷是一面半透的長虹玻璃。
蕭寒露又看向霍森澤，他是認真的。
搞不懂了，明明介意她的過去，怎麼又和她糾纏？
“你到底什麼意思。”
“就是讓你在這洗澡的意思。”他說着話，手上的力氣也更大，攥的她手腕發痛。
而且他是用受傷的右手，這麼一用力，加上泡熱水澡的緣故，胳膊上的紗布已經滲出鮮紅。
蕭寒露嘆了口氣，“行，你先鬆手。”
霍森澤鬆開手，盯着她。
她從置物架上拿了一條浴袍，走進了淋浴間。
然後在玻璃後面，脫下衣服，開始淋浴。
不是介意她的過去麼，那放手讓她走，各洗各的，各睡各的，不就行了？
想來想去，也沒有想明白，索性放棄思考。
洗完澡，走出淋浴間的時候，外面浴室裏已經沒有霍森澤的身影，大概是洗完先出去了。
蕭寒露擦乾身體，又吹乾頭髮，這才走出來。
外面臥室裏很安靜，沒有開燈，只沿着踢腳線亮了一圈暖黃色的燈帶。
藉着昏暗光線，她依然沒看到霍森澤。
想着他去別的房間了，便也沒再停留，朝着門口走去，想隨便找一間客臥住下。
然而還沒等她走到門口，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後面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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