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的自制力正受到嚴峻考驗，是靠着僅存的一絲理智，在向身下的姑娘確認。
只要她現在反悔，只要她說一句算了，他還可以懸崖勒馬。
但凌影笑了，手指輕輕劃過他胸肌，語氣輕佻地說道：“你長得不錯，身材也好，我也不喫虧。”
她指尖所到之處，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最後一重理智的高牆，開始坍塌……
她的撩撥卻還沒有停，她目光嫵媚，又帶着一種頹靡的性感，“我不用你負責，也不是第一次，更不會懷孕，你什麼都不用想。”
邏輯這麼清晰，阿飛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只是聽到她說不是第一次的時候，心裏還是酸了一下，莫名的。
他不想問那個男人是誰，但他可以想象，在失去戀人後，她應該以各種形式糟蹋過自己。
恐怕只是某次買醉後，隨便就被哪個混蛋佔去了便宜。
想到這，一種無名火自心底升起來。
至於阿飛自己，他沒有過女人。
也不是沒有機會，恰恰相反，他曾有過很多機會，但總覺得很麻煩，一個人一旦和另一個扯上了關係，就難免會陷入糾糾纏纏，就算是彼此不用負責的一夜之歡，也難說以後真的就不聯絡。
因爲貪戀女色而壞事的，他見過太多了，索性就獨來獨往，省得麻煩。
但此時此刻，面對眼前這姑娘，他所有的原則好像都不再發揮作用，他甚至開始想象，如果今晚不是他，就會是另一個男人出現在她的牀上。
想到這，對她的憐惜，變成了憤怒，然後又化作了濃濃的佔有慾……
他俯下身去，吻住了凌影的脣，手掌撫過她的腰，毫不猶豫地向下滑去，撥開了她的兩隻膝蓋……
你情我願，一切本該水到渠成。
所以當阿飛遇到阻礙的時候，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他還以爲是自己缺乏經驗，不得章法。
而想到她以前有過別的男人，也許正在心裏把他們對比，正嘲笑他的生澀……
阿飛沒有再停頓。
他克服了阻力。
那一瞬間，凌影緊抱住了他的肩膀，身體在顫抖。
但她一聲不吭。
阿飛不知道她是好受，還是難受，問道：“需要緩一緩麼？”
她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剛纔還像個妖精似的在撩他，卻瞬間變了個人似的，讓他忍不住產生了憐惜，覺得自己十分過分。
而內心涌上歉疚的同時，也覺得這幾秒鐘的等待如煎熬一般。
但姑娘一直不開口給他繼續的信號，他終於忍耐不住，啞着嗓子問了句：“緩好了嗎？”
“嗯……”她帶着濃濃的鼻音回答道。
阿飛聽出了她聲音裏的異常，而此時他們的臉頰幾乎貼在一起，他稍微側了側臉，便碰到了她的面頰，溼溼的，涼涼的。
他試探地吻了姑娘的眼睛，果然嚐到了鹹澀的淚水。
阿飛怔愣了片刻，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你是……”
她慘淡一笑：“那也不用你負責。”
一時間，阿飛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心情十分複雜。
先前以爲她自我作踐，已經隨便和別的男人發生過關係，現在才明白，她撒了謊。
她以前沒有過，今晚是她的第一次……
既氣她騙了他，又感到一種自心底涌出的愉悅。
同時更加歉疚，他感到自己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也佔了她大大的便宜。
但在這種情況下說對不起，顯然太過虛僞……因爲他並沒有想就這樣結束。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他感到凌影的氣息漸漸平穩，問道：“確定安全麼？我可以下樓去買……”
她笑了，“還以爲你要算了。”
“我……我喜歡有始有終……”阿飛嗓音暗啞地說道，然後又說了句：“我還是去樓下……”
他說着便要起身，但被凌影抱住了肩膀。
“不用……”她默默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簾，“都說了沒事。”
說這話時，她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小女生的羞澀，有點可愛，又惹人心疼。
阿飛本還想問一句，你怎麼能這麼確定，但他終於受不了這僵持，忍不住抱緊了她的身子，在她耳邊說道：“萬一有了，我會負責。”
她苦澀一笑，好像要說什麼，也終於顧不上，咬住了脣瓣……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裏終於恢復了平靜。
阿飛伏在凌影的肩上，喘息了一陣，然後擡起身來，看着牀上的女孩。
她卻緊閉着雙眼，好像還沉浸在剛纔激烈之中，又好像只是不願面對他。
“我去外面那個淋浴間，你用裏面這個就行。”
她“嗯”了一聲，嗓子有點啞……
阿飛知道自己剛纔略有些過火，便又多說了句：“要我抱你去麼？”
她搖了下頭，依然閉着眼睛回答：“不用，謝謝。”
一句謝謝，隔開了他們之間剛纔的親密。
阿飛沒再多問什麼，默默下了牀，走去外面的淋浴間。
站在花灑下，熱熱的水流從頭頂流下來。
他又想起了剛纔抱着她時的溫熱感覺，也想起了她臉上的神情。
其實她全程幾乎都閉着眼睛，就算睜開眼睛的時候，也沒有跟他有眼神的交匯。
她好像故意不去看他的臉。
阿飛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覺得自己不該去探究她。
兩個並不相愛的人，因爲都需要一份溫暖，於是藉着酒精麻木自己的神經，一時興起，一時衝動，不過如此。
總不能因爲做了一次，就變成男女朋友，又或者去奢望第二次。
第二次……還會有第二次麼？
這念頭從腦海中一冒出來，阿飛感到血液再次加速流動。
然後他趕緊搖了搖頭，把這些想法趕出去，同時把熱水調成了冷水……
衝完澡，阿飛回到了主臥，躺在牀上，凌影還在浴室裏。
過了一會兒，她也回到了牀上，背對阿飛躺下。
儘管兩人已經有過親密的行爲，但結束之後，好像就又恢復了之前的關係。
“沙發被你吐了，暫時不能用，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去次臥……”
“就在這吧，”她打斷了他的話，輕聲說道：“想讓你抱着我睡，可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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