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羽走出了試衣間，來到了時沉淵的面前。
從時沉淵的眼中，她看到了驚豔。
他專注而深邃的眼神，讓程小羽有點想笑，又覺得心頭髮甜。
那應該是典型的新郎看新娘的眼神，彷彿她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但時沉淵專注的目光落到她胸口之後，流連兩秒，卻皺起了眉頭，然後搖搖頭，對她說：“不好，換下一個。”
“哪不好？”
他沉默了兩秒，清清嗓子說道：“反正不好。”
抹胸裙子雖然美，他可不想讓在場的男人都暗搓搓盯着他老婆的胸看。
程小羽本來對這套還挺滿意的，還以爲時沉淵也喜歡，但沒想到一下子就被否了。
只好悶悶地回去，換上第二套。
不過，她從剛纔時沉淵的眼神裏，看到了一丟丟小色｜情，而且他老盯着她胸口事業線看，最後又冷着臉搖頭，說不好。
那估計就是嫌這套衣服太露了。
其實也沒多露，抹胸禮服不都這樣麼……
算了，還是照顧下他的感受好了，反正還有四套沒有試穿。
這第二套，程小羽乾脆選了個保守的。
長袖，連胳膊都不露出來的那種，很典雅，很高貴，有點像皇室婚禮上，王妃們會穿的那種結婚禮服，絕對大方不輕佻。
但等她走出來後，時沉淵掃了一眼，又一次搖了搖頭，“這個也不好，像修女。”
程小羽：“……”
她覺得這套也還不錯，便又爭取了一下：“我感覺挺大方的，真的不好嗎？”
時沉淵很堅持，說道：“嗯，再看看別的。”
於是程小羽再次回到了試衣間裏。
大總裁忒難伺候，太露的不行，太保守的也不行。
程小羽在剩下的三套婚紗前來回掃視，選了一套掛脖式的婚紗，這個就是露背多一些，但樣式大方好看，而且顯得腰細，另外因爲是掛脖式，纖細的手臂和脖頸都能凸顯出來，再加上她後背也好看，也算是突出了她的全部優勢。
換好之後，程小羽再次走出試衣間來到外面，那位挑剔的新郎官面前。
時沉淵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手指摸了摸下巴。
程小羽感覺他眼神又有點不單純。
“這套也不好？”
“還不錯，中規中矩，算不上很驚豔，當做備選吧。”
程小羽抿了下脣，心說時大總裁的挑剔勁兒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於是她又回到試衣間，去試穿第四套婚紗。
這一套是小羽穿着最舒服的一套，抹胸之上用了蕾絲設計，帶一點小肩袖，反而顯得鎖骨很長，深V設計的領口，加上半透視的蕾絲，似露不露，恰到好處。
程小羽很喜歡這一套，覺得最符合她自己的氣質，簡單說，就是最像她的衣服。
但走出試衣間之前，她卻有點猶豫了。
要是這一套時沉淵還說不好怎麼辦？
又看了看最後一套婚紗，相比之下，她更喜歡身上這件，要是時沉淵不讓她訂這一套，她就只好……軟磨硬泡了……
程小羽深吸一口氣，走出了試衣間，來到時沉淵的面前，做好了撒嬌賣萌說服他的準備。
他把手機放在一邊，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然後視線在她身上掃過。
被他這樣盯着，程小羽竟還有點緊張，不禁攥了攥裙襬，臉也漸漸熱了起來。
程小羽不知道被他看了多久，感覺他好像眼睛都挪不開了似的，連旁邊的都笑了，識趣地退回到試衣間裏去。
“時總……到底怎麼樣啊，你說句話好不？”
時沉淵來到她面前，輕輕抱住了她的腰，然後把她往懷裏一帶，低頭吻了下她的脣。
“我何德何能，可以娶到你。”
程小羽忽閃着大眼睛，沒想到驕傲的時先生也會產生這種感覺！
她可真想來一句：我也是！
剛纔看到時沉淵穿着筆挺的西裝走出來時，她也曾有一瞬間感到自慚形穢，想說自己簡直就是走了狗屎運，竟然在酒吧撿到了時沉淵這麼一個大寶。
程小羽知道時沉淵也喜歡這套，不過還是問了句：“我再試試最後一套？”
“不用了，就這個。”
程小羽嘴角上揚，正合她心意。
但她想，最後一套有可能是時媽媽給她選的兩套中的一套，自己如果連試都不試，豈不是辜負了婆婆？
她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說不管怎樣，也試穿一下吧。
時沉淵笑着揉了揉她頭頂：“你想的還挺多。”
“應該的嘛……”
以前老幹缺心眼兒的事兒，以後結婚了，不能讓婆家人覺得自己不懂事啊。
但時沉淵卻告訴她，其實第一套，和這一套是他媽媽選的，所以不用有心理負擔了，而且她身上這一套，還是吳女士親手設計並縫紉的。
程小羽愣了愣：“誰是吳女士？”
也許是個很有名的設計師，只是她不認識？
時沉淵也微微一怔，笑着撓了撓眉骨：“我媽。”
程小羽一腦門問號，“阿姨不是調香師麼，怎麼還會設計婚紗？”
時沉淵便說，最初他母親學的就是時裝設計，後來對香水感興趣，就當了調香師，反正時尚都是相通的嘛。
他說着，又指了指自己身上這套衣服。
“這也是我媽設計的。”
“……”
難怪剛纔時媽媽一直問時沉淵，合適不合適，要不要修改什麼的，敢情人家自己就是設計師，衣服是人家親手縫紉的，那肯定要問問嘛。
程小羽默默豎起大拇指：“阿姨太厲害了。”
她也不禁感嘆，有些話不要說太早。
之前她收到了言媽媽送她的禮服，心裏還想着，錯過言皓不可惜，錯過言媽媽這麼好的婆婆是真遺憾。
因爲不會再遇到親手給她設計和縫紉禮服的婆婆了……
這不時媽媽就來打臉了。
她一直覺得時媽媽對她傲慢，且有偏見，自己又何嘗不是帶着同樣的偏見去看待人家呢？
但她和言阿姨很親近，也不能說時媽媽就對她就沒有誠意嘛。
想到自己曾把兩位媽媽進行粗暴對比，非要分出個親疏遠近，便覺得自己幼稚到家了……
時沉淵笑看着她：“這就感動到了？”
程小羽用力點頭：“這還不感動，就是冷血動物。”
時沉淵微怔，隨即也點了點頭：“那回頭一起謝謝咱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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