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沉淵瞧着眼前這小馬屁精，明知道她是怕他生氣，才專撿好聽的話講，可還是被她哄得心頭髮熱，很想把她抱懷裏，狠狠撓一頓。
但這小女人很容易飄，時沉淵心裏也還有點疙瘩沒解開，於是故意冷臉睨着她，問道：“現在又說我長在你審美點上了？那我弟呢？”
她聽完愣了兩秒，拽着他衣角，一臉懵怔地問：“時總，咱怎麼又扯到容曄身上了？”
“你不是說，容曄那長相，也長在你審美點上了？”
她抓了抓頭髮，訕訕一笑：“容曄是因爲和你長得像，纔剛好長在我審美點上嘛！”
時沉淵輕哼了聲：“馬屁倒是拍的響亮。”
她乾巴巴地笑了笑，往房間四周掃了一眼，拙劣地轉移話題：“哎？我那兩瓶酒呢？”
“幹嘛？還要喝？”
小酒鬼笑着擺擺手：“不是不是，我是要現學現賣，給時總調一杯雞尾酒！”
時沉淵盯着她看了兩秒：“給我打電話問家裏有沒有那三樣酒，就是想給我調酒？”
“對啊！”然後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說：“順便看看你是不是真不理我了。”
應該是因爲喝醉了，她把心裏想的全說出來了，帶着小孩子似的天真。
時沉淵暗歎口氣，自己這輩子是栽這小女人手裏了，不然怎麼會越看越覺得這女人可愛。
“不想喝啊？”她怯怯地看着他，然後鬆開了他的衣角：“沒關係，那等你哪天有心情了，我再給你調……”
說完她低下頭去，屈着膝，下巴放在膝蓋上，一副委屈模樣。
時沉淵挑起她下巴，眼神往吧檯方向掃了一眼：“酒在那，去給我調一杯，我看看你學到點什麼。”
她暗淡的眼眸瞬間被點亮，當即從沙發上站起來。
但她酒勁兒沒過去，左腳絆右腳的，就往地上栽。
時沉淵趕緊伸出手，但她自己扶着沙發靠背站住了，衝他傻笑了一下，撓撓頭，然後走到了吧檯邊。
……
在廚房和餐廳的連接處，是一個小吧檯。
程小羽腳步虛浮地來到吧檯前，看着那兩瓶酒，腦袋有短暫的空白，第一步是怎麼做的來着？
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努力回想，腦袋裏混混沌沌，記憶七零八落。
“忘了怎麼做了？”時沉淵已經坐在吧檯邊，用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盯着她。
“時總你等下，我能想起來……”
要給人調酒的大話吹出去了，又幹不了，也太丟人了。
而且她和時總好不容易破冰了，再來一杯酒，他精神一放鬆，也許就不會那麼冷冰冰地對她了。
程小羽想起來了，當時調酒師教給她配方的時候，她記在備忘錄裏了。
摸了摸兜，又看看四周，在餐桌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機，趕緊拿過來，飛速看了眼時沉淵，說道：“我看看配方，時總別急哈。”
“我不急。”
說着，他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繼續坐在吧檯前，目光犀利地睨着她。
程小羽緊張死了，感覺就跟大學畢業時參加的論文答辯似的。
那天她遲到了，慌慌張張進了答辯室，站在講臺上，打開書包翻找自己的答辯稿。
下面坐着三位老師，中間那位不到四十歲的男老師是她的導師，姓謝。
謝老師顏值高有才華，是衆多女生心中男神。
儘管老師很帥，但程小羽最怕上這位老師的課，從來不敢睡覺。
因爲這老師是出了名的嚴格。
到了畢業的時候，程小羽更是非常“幸運”地被謝老師選中，謝老師成了她的畢業論文指導老師。
答辯那天的謝老師也跟時總一樣，看着她慌里慌張的找答辯稿，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說了句：“不着急。”
眼神都和時沉淵此時一樣犀利。
終於找到了自己記錄的配方，揉了揉眼睛，視線聚焦在屏幕上。
看着配方，程小羽總算想起該怎麼做了。
找出食品秤和玻璃酒杯，對時沉淵說：“時總，麻煩你幫我把金酒找出來吧。”
他看了她一眼，默默走去酒櫃，拿出了一瓶開過的金酒，放在了吧檯上，又幫她把另外兩瓶酒也打開了。
程小羽忙說了聲：“謝謝時總。”
他輕輕一哂：“喝醉了還挺有禮貌。”
程小羽現在腦子不夠數，聽完時總的話，嘿嘿一笑：“應該的，應該的。”
“開始吧。”
時沉淵說完，程小羽提了口氣：“好的老師。”
時沉淵蹙起眉頭：“老師？”
程小羽閉了下眼睛，暗暗咬自己舌尖，“喝多了，有點嘴瓢。”
時沉淵無奈搖了搖頭。
她不再看時沉淵，回想着調酒師一步步是怎麼做的，開始了她的表演。
一邊調酒，一邊跟時沉淵唸叨着：“時總，咱們沒有人家那種大塊的冰，那我就用普通冰塊代替了啊。”
時沉淵又喝了口水：“你看着來。”
於是程小羽從冰箱裏取出冰格，把四個小冰塊放入酒杯，拿了把小勺子，也學着調酒師的樣子，把冰塊攪動起來，讓冰塊在杯子裏自己轉動。
但四個小冰塊不怎麼聽話，攪了半天，也達不到那個效果，程小羽不禁懊惱。
“在幹什麼？”時沉淵問。
程小羽盯着冰塊沉思兩秒，撓了撓頭：“調酒師這樣做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
時總撫了撫額：“小冰塊化的快，先調酒吧。”
“哦好，”程小羽趕緊放下小勺子，還不忘補充一句：“人家那個冰塊裏有朵花，還挺有意境的，回頭我凍點那種帶花的冰，今天就湊合下。”
“可以。”
程小羽看了眼時總，想到將來可以繼續給時總調酒，他也願意當她唯一的酒客，不禁抿脣笑起來。
接下來要用食品秤稱出金酒、橙味利口和白威末各22克，然後加入調酒容器中。
因爲家裏沒有那種專門的調酒容器，程小羽便拿了兩個玻璃杯代替。
其中一個空杯子放在食品秤上，然後拿起金酒的酒瓶，往玻璃杯裏倒酒。
但她酒勁兒沒過去，視線模模糊糊，手也沒個準頭，倒金酒的時候，一下子倒多了，然後看了眼時沉淵：“哎呀，倒多了，我喝一口哈。”
時沉淵挑了下眉稍：“調酒師還能這樣麼？”
“扔掉太浪費了嘛……”
於是程小羽抿了口小酒盅裏的金酒，然後往食品秤上一放，又少了……
就這樣，多了就喝一口，少了再倒，於是視線越來越模糊，手也更加不準，結果依然沒有稱出22克……
正準備繼續倒，時沉淵走到了她身後，環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說了句：“笨死了。”
說完，他握住了她攥着酒瓶的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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