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酒吧昏黃的走廊裏，程小羽的心跳越來越快。
去包廂跳舞這件事，有很大風險，但爲了早點回海城，早點回到時總身邊，程小羽願意冒一些險。
因爲她已經離開很多天了，擔心這樣下去，同樣會消磨掉時總的耐心，最終失去他……
終於來到了包廂門外，程小羽深吸了口氣。
但願今晚推開的這扇門，是幫她從這裏解脫的一扇門，而不是一個更深的陷阱。
但願這位只喜歡看，不喜歡做什麼的大老闆，能幫她解脫。
進門前，程小羽問了下吳良：“對方想看我跳什麼類型的舞蹈，說了嗎？”
“沒有，就跳你擅長的就行。”
程小羽點點頭，最後問了一次：“確定不是來找那種服務的人吧？”
吳良無奈笑道：“讓我說多少遍你纔信，真的只是想看你跳舞。我雖然沒見到大老闆本人，但看人家的那位助理，就知道，對方肯定是個正經人。沒準兒啊，是看你舞跳得好，要帶你出道呢！”
之前就有個星探想讓她出道，倒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如果真的是星探就好了，直覺拒絕邀請就好，不會有別的風險。
“好了，快進去吧，人家都等你半天了。”吳良好聲好氣勸說着，像個老鴇似的。
程小羽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終於按下門把手，推門走了進去。
包廂很大，但異常昏暗，只有前方小舞臺上亮着燈。
房門在身後關上，程小羽走到了小舞臺上。
逆光看臺下，只能看到黑暗中坐着一個男人，看不清長相，更不用說對方的表情了。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但總覺得對方盯着她時，眼神銳利無比，讓她莫名緊張。
“開始吧。”對方開口說道。
這熟悉的嗓音一傳來，程小羽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因爲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時總的！
程小羽渾身麻木，手腳冰涼，無數念頭開始在腦袋裏橫衝直撞。
時沉淵是查到了她的行蹤，專門找來的，還是……他只是來消遣娛樂的？
但既然是點名要她，應該是認出她來了。
她侷促地站在舞臺上，張了張口，想對他解釋。
但坐在暗處的他，就像一座散發着寒氣的冰山，令她侷促不安，張口結舌，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怎麼不跳，有什麼問題嗎？”
時沉淵低沉的嗓音再次傳來，語氣疏離，就好像在對陌生女孩說話。
也許時沉淵並沒有認出她來？
畢竟她一直戴着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而且還戴了齊耳的假髮，衣着也和平時不同。
如果沒有認出她，時沉淵就只是把她當成了一個會跳舞的女孩，而他還花重金要這個女孩來給他跳舞……
想到這，程小羽心裏難受極了。
雖然她也答應爲一個陌生男人的跳舞，雖然她現在看起來很像個風塵女子，但她沒有做過任何超越底線的事情，也算是有她的苦衷。
但如果時沉淵是來消遣娛樂的，偶遇了她，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程小羽木然地站在舞臺上，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摘下面具，走到他面前，解釋自己爲什麼在這裏，然後質問他爲什麼在這裏？
還是繼續假裝陌生人，爲他跳一支舞，也許是最後一次在他面前跳舞……
因爲時沉淵在夜店消費別的女孩這件事，她實在是不能接受。
大概是她沉默了太久，時沉淵失去了耐心，他不耐煩地呼了口氣，“是需要我加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