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之後，時沉淵無趣地抿了下脣角。
“有事？”他瞥了一眼弟弟時容曄。
時容曄勾脣笑笑：“估計你還沒睡，正好我也睡不着，來找你抽根菸。”
說着，他從兜裏摸出香菸盒，遞給哥哥一支，點亮打火機，湊過去，給哥哥點上了煙，然後再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口。
“程小羽怎麼走了？”
“嗯。”
時沉淵一副懶洋洋的姿態，顯然並不想解釋。
“哥你行不行，還沒搞定小姑娘？”
時沉淵蹙眉，“來說廢話的？”
“我跟爸媽說了，你談戀愛了。”時容曄笑着點了點菸灰。
“我是打算領證了再通知他們，你嘴巴倒是快。”
時沉淵目光淡淡地望向窗外。
當初父母鐵了心要離婚，不管他怎麼哀求，怎麼勸說都沒用，從那天起，他就明白了，每個人都是自由的。
他也始終記得母親說的那句話：“阿淵，媽媽是想給你和容曄一個完整的家，但媽媽也想有自己的人生，請讓媽媽自私一次吧。”
長大後，他理解了母親的選擇，但兒時留下的那種可以隨意被母親捨棄的感覺，一直存在他心裏，成了一道隱形的傷疤。
所以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他不但要自己做主，還出於某種報復的心理，並不想提前告知父母，就像他們二位當初做的那樣，到了最後，給一聲通知。
“我這不是看你一直搞不定，替你着急，想幫你們往前邁一步麼，”時容曄拿起時沉淵的酒杯，抿了口酒，繼續說道：
“爸媽其實也着急，尤其是媽媽，生怕你孤獨終老，所以一聽說你有女朋友了，就想趕緊回國來看看未來兒媳。咱爸這些年一直沒追上媽媽，我也想着趁這次團聚，撮合下他們二老。”
“你有這麼熱心？”時沉淵瞄了他一眼：“是想讓老媽回國幫你收拾爛攤子的吧？”
時容曄瞪眼說道：“怎麼就爛攤子了，那件事我是無辜的，你不是知道嗎。”
時沉淵哼了一聲，掐了煙：“我要睡了，你自便吧。”
“那老媽那邊……”
時沉淵腳步沒停，留下一句：“她確定回來再說，我會去接機。”
“好嘞！”時容曄爽快地乾了杯中酒。
……
第二天一早，鬧鐘響了三遍，才把程小羽叫起來。
睜開眼睛，看看周圍，恍惚了一會兒，哦，對了，自己現在在時總家裏。
看了一眼桌上時鐘，今天週一，得上班！昨晚時總還提醒過她！
她蹭得坐起來，快速穿衣，胡亂洗漱。
也沒去乘坐電梯，就近直接走了樓梯，風風火火地來到了一樓。
只見時沉淵坐在餐廳裏，西裝革履，早就已經穿戴整齊，看起來也已經喫過了早飯。
程小羽來到他面前來了個急剎車，站住腳：“時總……不好意思啊……”
時沉淵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還行，沒睡到中午。”
他那冷颼颼的眼神，以及揶揄譏諷的語氣，讓程小羽打了個寒戰，覺得**oss好像突然就回來了。
先前那個和她恩恩愛愛，卿卿我我的時沉淵已經消失不見了。
程小羽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此時已經早上八點半。
正常打卡上班的時間是八點鐘，而時沉淵一向喜歡早到，也就是說……他等了她一個多小時？
也難怪時總黑着臉了。
可是她昨晚睡那麼晚，而且本來也可以早一點點，還不是被他扣在了房間裏……
“這不是昨天太累了，就不小心睡過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