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大家意見相左，發生激烈衝突的股東會，並不足爲奇。
至於集團的未來，更不需要擔心。
要是他做事全憑感情，而不考慮後果，時代集團也不可能在這幾年內迅速擴張。
但這些事情，時沉淵不想跟程小羽說。
跟她說了，難保她不會亂想，搞不好還會覺得自己給他帶來了麻煩，或者以爲時代集團真的因爲少一個項目就活不下去了，再
提什麼辭職之類的話。
當天，程小羽就開始發憤圖強了。
她先給自己在網上訂購了一些書，有經濟類的，也有管理類的……書籍內容有深有淺，從《國富論》到《巴菲特傳》，都買了
。
在書到貨之前，她決定先好好研究時代集團經手過的項目。
時沉淵給過她特權，可以出入他的休息室，也可以看他書櫃上的內容。
程小羽便從他的書櫃上找到了一些項目卷宗。
不忙的時候，就埋頭研究起來。
時沉淵經過她工位時，都看在眼裏，目光柔和了許多，還借廖總助之口，指點了她幾次，告訴她從什麼地方開始着手比較快。
完全接納了總助這份工作的程小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感。
她在微信上與前任助理linda取得了聯繫，linda也慷慨地給了她很多建議。
程小羽深感自己之前想法簡單淺薄，她竟然會覺得，這只是一份衝咖啡和整理會議室的工作。
然而這樣的熱情剛持續了兩天，一盆冷水澆在了她的頭上。
那天，是時沉淵該出發去東京的日子。
程小羽早早到了公司，換好工裝後，她去了洗手間，無意聽到了兩個女人的談話。
一個女人壓低聲音說：“聽說沒，時總爲了那個新來的助理，拒絕了一個八千萬的項目！”
另一個聲音聽起來更年輕的女孩說：“真的假的，消息可靠嗎？”
“可靠啊，說是那程小羽得罪了何馨悅，何馨悅就來找時總，只要解僱程小羽，就把那個項目給咱們，結果時總拒絕了。何家轉
臉去找了咱們的競爭對手談合作，現在股東們都特別有意見，覺得時總爲了個女人，把公司置於危險地位。”
“這麼嚴重嗎？時代集團不是發展挺好的麼？”
“哎，能不能撐過這個冬天都難說了，我看啊，咱們還是趕緊找找下家吧，也別等實習期結束轉正的事了，直接走人比較好。”
“嗯，要真是這樣，那還真得早點想想後路……”年輕的聽起來很苦悶，說道，“姐妹，你走嗎？”
“當然了，我已經又開始投簡歷了。”
“那我也投！”
……
等那兩個女孩離開後，程小羽才怔怔地走出洗手間。
從她們的談話裏，程小羽判斷出，這兩個女孩應該都是實習生。
但連實習生都知道的事情，恐怕公司裏知道此事的人更多。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闖了這麼多的禍。
那天股東會，討論的事情，真的與她有關。
那些股東肯定都在向時沉淵發難，希望他解僱她。
先是胡總，後是何馨悅，時沉淵爲了她，先後拒絕的兩人，真的給集團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她繼續留在這裏，只會給時沉淵增加壓力和負擔。
程小羽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打開空白文檔，打下了辭職信三個字。
每寫一行，程小羽的心就沉重一分。
等全部寫完，打印出來，那種難過的心情已經無以復加。
纔剛剛要開始努力，就這樣放棄了嗎？沒有別的辦法來彌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