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羽趕緊藉着光亮的銀質餐具，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臉，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沒注意。”
因爲兩人說話時離的很近，時沉淵清晰聞到了她口中的奶香味，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溫暖氣息，讓他有片刻的怔愣。
忽然想到了那晚她口中的味道，甜甜的，帶着酒氣。
時沉淵不禁燥熱，連忙把目光轉移開了。
這時，程小羽的手機震動了，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歸屬地是海城。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對時沉淵說：“我出去接個電話可以嗎。”
她先前跟時沉淵說了，一定要介紹她是他助理，因此自己這個助理的人設就要立得住，那接電話這種事兒，自然要請示boss。
時沉淵點了下頭，於是程小羽纔跟各位禮貌地道了個歉，離席去接電話了。
等離開席位遠了一點，程小羽滑開屏幕接聽。
“你好，哪位？”
“小羽，是我。”
程小羽聽見是言皓的聲音，心情有些難以形容，因爲這是言皓第100次給她打電話。
她依然沒好氣地說：“我們話都說清楚了，你還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如果言皓夠懂她，就能聽出來，這次她語氣沒有那麼差了。
但他好像沒有注意到，而是慌忙說着：“小羽你別掛電話，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打電話了。”
最後一次？程小羽愣了下，“怎麼，你要死了嗎？”
“……不是。”
“哦，那挺遺憾的。”
她從小嘴巴就毒，說話又直接，但言皓總是溫溫和和讓着她。
在發現言皓出軌後，程小羽一身刺兒就更鋒利了，恨不得分分鐘把言皓捅一身血窟窿。
從他們分手到現在，程小羽還沒有好好跟他說過一句話，言皓卻一直在求她原諒。
她知道，只要自己肯原諒，言皓就還會回到她身邊，其實她在心裏也設定了一個底線。
如果言皓求她一百次，她就試着給他一次機會，相信他和那女人只是一時衝動。
她還幼稚地想過，言皓身體出軌了，她也睡過一個牛郎了，扯平了。
既然她還放不下，索性就再給這段感情一次機會。
她以爲，言皓這次又是來求她複合的。
言皓沉默了兩秒後，卻對她說出了他對她感情的真相，也說出了他和那個叫夏楠的女人之間的情感糾葛。
程小羽才意識到，愛了言皓這麼多年，自己竟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他……
言皓說，他的父親早逝，五歲時，母親病重，整夜咳血，無力撫養年幼的言皓，因老家沒有親人，身邊無朋友，只得求助老同學，也就是程小羽的父母。言皓父親在世時，他們四人是大學校友，也是極其要好的朋友。
言母希望，她死後，小羽的爸媽把言皓帶走，送他去孤兒院，將來慢慢找願意領養他的家庭。
程小羽的父母並沒有這麼做，他們把母子倆接到了海城，幫他們租了房子，付了房租，然後又出錢幫言母看病，供言皓上學。
言母的病漸漸好了，雖幹不了重活，但做做縫紉還是可以，她又擅長縫紉，便在程小羽父母的幫助下，開起了裁縫鋪。生意有點慘淡，但好歹能維持度日了。
言母從小教導兒子，長大了要好好報答程叔叔和程阿姨。言皓也是這麼決定的，他的一切都是他們給的，他不可能做出任何讓叔叔阿姨失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