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相國寺回來後,朱氏派人去做足了功課,知道柳拭眉最痛恨別人說她的未婚夫是傻子。
但凡有人編排她的未婚夫,輕則被她懟,重則要捱打。
既然結盟了,那她哪怕心裏再看不上眼前這個傻子,也要做出一番尊敬的樣子。
對朱氏的上道,柳拭眉挑了挑眉,道:“無妨。若他我都信不過,那更信不過您了。”
聞言,皇甫令堯心裏一陣激動:“我就知道,媳婦兒愛我愛得難以自拔!在她心裏,我肯定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但是想到成親後就要立刻坦白……
他像被潑了一盆冰水似的,心道:“她這麼信任我,我卻一直瞞着她自己不是個傻子。我……太不是個東西了!”
又是喜悅又是愧疚!
這邊,朱氏也看清楚了自己必須接受皇甫令堯在這裏,所以她便道:“好吧,既然你覺得可行,那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她清了清嗓子,道:“若老身沒有意會錯的話,那一日你應該是願意與老身成爲盟友的。”
柳拭眉脣角淡淡一勾:“那就要看老夫人要的是什麼了。”
對於柳拭眉不喊自己祖母,朱氏不以爲忤。
她們本也沒有血緣關係,如今柳拭眉也不當自己是柳家子孫,何必在意這種細節?
朱氏沒有隱藏,直接說道:“老身看得出來你的本事,離開柳家纔是你真正放飛的時候,將來你還會是敦愚王妃……”
她話音一頓,朝非要跟柳拭眉擠在一張太師椅上坐的皇甫令堯看去,道:“敦愚王對你言聽計從,可見你的未來前途無量。”
皇甫令堯側耳聽着,滿臉百無聊賴,把玩着柳拭眉的手指。
“所以呢?”柳拭眉十分穩,等着朱氏自己提條件。
如今是朱氏求她,拿着自己掌握的信息來投誠,朱氏當然是處於劣勢。
朱氏朝她看去,道:“你是否記恨老身,纔不肯好好說話?”
柳拭眉朝她看過來,嗤笑一聲,道:“想來,老夫人自己也知道,當年你都做了些什麼!”
朱氏坦言道:“我雖然不是一個仁慈的婆婆,但也僅限於不喜歡你母親,給了她下了不少絆子,讓她在柳家日子不好過!”
“這還不夠壞?”柳拭眉挑眉。
朱氏冷哼,道:“那是你沒有站在我的角度思考問題!老身作爲柳家大婦,掌管家族的中饋,豈容得武將之女在面前挑釁?梁如意性子跳脫,完全不容於書香門第。若老身與她的身份調換過來,她也會同樣對待我的!”
柳拭眉答應與朱氏結盟,並非就把母親受過的屈辱忘了。
只要朱氏把手上掌握的消息告訴自己,爲梁如意報仇後,踐行了諾言,之後依然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
想一輩子傍着她,自是不可能!
朱氏倒也比張氏要臉多了:“你放心,老身只要你日後照拂,讓我有生之年不會因爲柳家任何動盪而受到牽連!”
顯然,她已經預料柳家的未來不會好!
柳拭眉答應了:“可以!”
她盯住了朱氏的蒼老的眼睛,問:“現在可以告訴我,我母親早逝的真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