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下樓的時候,就聽到姚楠歡喜地說了一句:“胡了。”
幾位牌友語氣酸溜溜道:“冷太太今天手氣可真好,都贏了不少了。”
姚楠笑眯眯道:“不只是今天,我每天手氣都那麼好的,你們不知道嗎?我這個人啊,就是有財運。”
慕雪聽着姚楠那嘚瑟的語氣,有點想笑,她雖然沒見到那幾個人的表情,但是聽着姚楠這嘚瑟的語氣,她有理由懷疑,另外幾個人,其實很想打死她。
姚楠眼角的餘光,瞥見慕雪從樓上下來,連忙含笑道:“小雪,你起來了啊?餓了嗎?餓了就讓廚師給你做些點心。”
慕雪搖頭:“媽,我不餓,你忙吧,不用管我。”
“是不是我們太吵了,吵到你了?你怎麼這個點起來了?”姚楠問。
“沒有,我睡得已經夠多了,再睡下去,今晚該睡不着了。”慕雪輕聲道。
其他三位太太聽了姚楠和慕雪的對話,表情都很是奇怪,其中一位夫家姓溫的太太笑問:“冷太太,你們冷家的媳婦兒,都是像是祖宗一樣的嗎?”
姚楠挑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你沒發現嗎?平時你們去我家裏打牌的時候,我兒媳婦會給我們泡茶的,泡好茶後,還會在一邊候着,生怕我有什麼吩咐,說起來,我那兒媳婦也是個孝順的,大家都誇我調教得好,我原本沒覺得這有什麼,如今看到你家兒媳婦,我終於知道爲什麼她們會這麼說了。”溫太太笑眯眯地說着,像是閒聊一般,只不過,她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是那麼高興。
姚楠心裏不爽,表面上還是笑眯眯的:“溫太太,你們家是請不起保姆嗎?我看不至於啊,你們家雖然不是世家大族,但是也算是中等豪門吧,怎麼連個保姆都不捨得請?不覺得這樣有點摳嗎?”
“誰說我們家不請保姆?我們家自然是請有保姆的。”溫太太連忙解釋道。
“那就奇怪了,你們家有保姆不用,非要使喚兒媳婦?你這是跟保姆比跟兒媳婦還親?”姚楠一臉不解。
溫太太被姚楠這麼一說,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梁太太連忙幫腔:“冷太太,話也不是這麼說,這兒媳婦伺候婆婆,是她的一片孝心,跟有沒有保姆沒有多大關係的。”
姚楠瞭然地點點頭:“抱歉啊,我們家跟你們不一樣,我們家給保姆的工資挺高的,若是連泡茶這點小事他們都做不好,是沒臉留下來的,更何況,我們家娶媳婦兒,是娶回來疼的,不是娶回來當保姆使喚的,所以,咱們不一樣。”
幾位太太聽了姚楠的話,臉色都不太好,她們這些全職太太,整日裏無所事事,就想着在家裏立威,兒媳婦伺候她們,會讓她們覺得倍兒有面子,別人會誇她們會調教兒媳婦。
可是姚楠不一樣,姚楠她自己就是個女強人,她覺得女人絕對不是隻能屈居內宅,以夫爲尊,所以她對於這些太太這些小心思,很是不屑。
慕雪安靜地坐在一旁,聽着她們討論,聽着姚楠對她的維護,她心裏暖融融的。
姚楠以一敵三,直接秒殺幾位太太,姚楠對兒媳婦的好,反襯出她們的刻薄,這讓她們覺得很難堪。
這時,保姆喬嫂端着托盤出來,默默給幾位太太和姚楠添了茶,又端過來一些點心,才走到慕雪面前,將一個精緻的瓷碟放到慕雪面前,恭敬道:“少奶奶,這是少爺吩咐專門爲你剝好的夏威夷果,說你起來後可能要喫。”
放下碟子後,又有保姆端着幾樣精緻的點心出來:“這是太太讓廚房爲你準備的點心。”
之後又有一位保姆端着紅棗茶出來:“少奶奶,這是紅棗茶,美容養顏的,您請慢用。”
幾位太太看到冷家這陣仗,一個個都不由得咋舌,溫太太看向姚楠,一臉不可思議:“冷太太,你這兒媳婦是祖宗嗎?伺候得也太好了。”
姚楠笑道:“我兒媳婦不是祖宗,她是我們全家的心肝兒,懂嗎?”
心肝兒?幾位太太呆了呆,被姚楠這形容給雷到了。
蒼天,早知道冷家對待兒媳婦那麼好,她們當初就該讓女兒跟冷言交好纔對,若是嫁進冷家,享受的是這種待遇,她們一輩子都不用爲女兒發愁了,只可惜,如今全便宜別人了。
溫太太看向慕雪,笑道:“六少奶奶真是好福氣,能嫁進這樣的夫家。”
慕雪還沒說話,姚楠就打斷她:“溫太太,你這話雖然說也沒錯,不過,我覺得吧,要說福氣,還是我兒子有福氣,畢竟,他能娶到小雪這麼好的妻子。”
溫太太簡直不想再聽了,很想問一句,你家兒媳婦是神仙嗎?用得着你這樣供着?
梁太太也看不下去了,她嘆了口氣,低聲對姚楠道:“冷太太,不是我說你,你對兒媳婦未免太縱容了些,你就不怕她恃寵而驕嗎?若是把她慣壞了,日後喫虧的可是你們。”
吳太太也低聲道:“是啊冷太太,我們也是好心纔跟你說這些,現在這些年輕人啊,當真是慣不得,一慣啊她們就得飄,到得最後啊,連尊敬長輩都不會了。”
溫太太一個勁地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我就是這意思,冷太太,你別以爲我們是給你添亂,我們是真的爲你好,這兒媳婦啊,娶回家了就得慢慢調教,調教好了,你日後的日子纔好過。”
姚楠聽着她們的話,搖頭失笑:“我兒媳婦既然嫁到我們家,那就是我們家的孩子,我們對她好也是應該的,對她不好,那纔是天理難容,你們啊,要調教兒媳婦,還是回家慢慢調教吧,我們家兒媳婦乖得很,最懂事不過了,不需要調教。”
幾位太太看姚楠不爲所動,心裏慪氣得很,姚楠對兒媳婦越好,越寬容,就襯托出她們越是刻薄不堪,她們怎麼能容忍別人做得比她們好呢?
到得後來,她們連玩牌的興致都沒有了,一個個站起來起身告辭。
姚楠也懶得挽留她們,任由她們一個個憤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