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大賽?”
朱老爺子聽到這四個字之後,臉色微變。
“你跟沈懷儒是什麼關係?”
到這一步,蘇揚已經不打算有任何的隱瞞了。
他咧嘴一笑,道:“沈懷儒是我的師父,我是他的關門弟子。”
“什麼?”
朱老爺子一下子就傻眼了。
一旁的朱玉銘更是有些不可置信。
“不可能,沈老早年就說過,他已經不打算再收徒了,怎麼可能還會收你爲弟子?想當年,他連我都不收!”
蘇揚眉頭微皺,他忽然有些瞭然,爲什麼當初師父沈懷儒和王陶聖兩人親自前來請朱家都請不出來。
沒想到還有朱玉銘這麼個角色在裏面。
蘇揚也清楚,師父看上自己的,倒並不是自己在中醫上有多大的天賦。
天賦這東西,有的人多了去了。
可是真正能成器的能有幾個。
師父看上自己的是自己的思維,自己的思維模式或許有機會帶領中醫振興,沈老也是爲了大局觀,所以才把自己收爲關門弟子。
而朱玉銘很可能是許多年前的時候纔去拜的沈懷儒,那時候的門戶之見比現在還厲害,又或者說,沈懷儒壓根就真的沒有想收任何的弟子,所以說就拒絕了朱玉銘。
所以多年後,沈懷儒要打着振興中醫的旗號來朱家勸說,朱家肯定更不能相信了。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確實是沈老的關門弟子。”蘇揚淡淡的說道。
“沒錯!”
沈懷儒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與王陶聖兩人一步步走出。
“是你們倆……”
看到沈懷儒與王陶聖,朱老爺子的臉一下子就耷拉下來,甚至還有了幾分威氣。
畢竟他的長相本來就是鰲拜的模樣。
一拉下臉,臉就變得兇多了。
“你們來幹什麼?”
沈懷儒笑道:“朱洪山,我今天派我徒弟來說服你出山,參加中醫大賽的。蘇揚說的也沒錯,他是我和王陶聖兩個人的關門弟子!”
“什麼?兩個人的關門弟子?”
這回朱玉銘又傻眼了。
“不可能,你們兩個鬥了一輩子,竟然能同時收一個人爲關門弟子?”
老爺子朱洪山也不可置信道:“是我出現了幻聽嗎,你們兩個鬥了一輩子的人,會收同一個人爲關門弟子?而你們收他卻不收我孫兒,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要弘揚中醫?”
沈懷儒與王陶聖兩人哭笑不得。
但沈懷儒還是親自上前,道:“當年不收玉銘,並不是他天資不足,相反,他的天資與王陶聖的兒子王龍都有的一拼,而且爲人正派,是一個非常難得的好苗子。”
“我只是真的不想收徒罷了,結果你孫子年輕氣盛,求我多次見我鐵了心不收徒他就走了,一點兒靈活變通的手段都沒有。”
“說到這個,同樣的情況下,你們可以問問我徒兒,看看他如果面對這樣的情況,會做什麼樣的選擇。而這也是我要收他爲徒的原因之一。”
他看向蘇揚。
“徒兒,如果你要拜我爲師,而我鐵了心不肯收你爲徒,你覺得應該怎麼辦啊?”
衆人將目光集中到了蘇揚身上。
蘇揚略一沉吟,道:“如果在我已經精誠所至的情況下,您還鐵了心不肯收我爲徒,那一定是有不肯收徒的原因。或許是一份責任,或許是一種倔強心理,或許是對於一種已經說出去的話,不肯收回來的態度。總之,就是有理由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其實就不必再糾結於拜不拜師了。首先我得知道我拜師的目的是什麼,我是想學中醫之術,只要能夠把中醫之術學到手,那麼拜不拜師的就無所謂了。”
“這樣一想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我可以跟你商量,只教學,不拜師。甚至還可以交學費,然後天天到你家磨,也可以想辦法收買你兒子,或者想一些你無法拒絕的條件來換,比如一些珍貴的古醫書之類的。嗯……大概我就想到這麼多。”
一旁,朱玉銘聽得目瞪口呆。
這也行?
不過他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行。
可這種思維,他從來就沒有去想過,也沒有去操作過。
當初被沈懷儒多次拒絕以後,他心中也不爽,於是更是下定決心,要苦學,要超過沈懷儒,好讓他知道,同有沈懷儒,他朱玉銘也能成爲一代名醫,也能在全方位超越他。
朱老爺子更是聽得有些傻眼。
沈懷儒呵呵笑道:“看,這就叫思維。我可告訴你,這一點我真沒提前跟我徒弟串通過。你們對他並不瞭解,可我瞭解。他做事向來不拘一格,我收的不是他的才華,而是他的思維方式。因爲我覺得,華夏的中醫,未來就在蘇揚身上。”
“這是我打破誓言要收他爲關門弟子的原因。從此以後,確實不再收關門弟子了。當然,我現在也跟這小子學壞了。如果還出現一個比蘇揚思維優秀百倍千倍的,我依然還能再食言破例收一個。”
“做人嘛,別老那麼迂腐,只要目標是正確的,只要做事是對的,不要再拘泥於一些形式。其實,自從認識了這小子,我反而在他身上學到不少東西。以至於如今我與王陶聖兩的的醫術都一下子精進了不少。真的很不可思議。”
一番讚揚的話,讓朱老爺子都有些不敢置信。
足足愣了很久。
朱玉銘忍不住問道:“沈老,如果當初我也如蘇揚所說的一樣,留下來磨呢?”
沈懷儒哈哈大笑。
“根本不用磨。我的意思就是不收徒,但你可以留下來跟我學,我也可以傾囊相授。可你自己壓制不住火。總不能讓我一老頭子追出來再求你,讓我收你爲徒吧?”
“這……”
朱玉銘一時間頓時感覺火辣辣的。
同時,他也確實被蘇揚的這種思維模式給震撼到了。
他隱約有些明白了:“那看今天這種意識,其實蘇揚根本就不排斥中醫,不僅不排拆,反而他還是中醫的堅定擁護者,只是今天他故意這麼做,是爲了激我們朱家,讓我們朱家去參加中醫大賽是嗎?”
沈懷儒點點頭:“沒錯。本來我們還會做得更過份一些,爲了確保把朱家激出山,蘇揚想了很多損招。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改了主意,我們也就沒必要再裝了。”
“但我相信,這小子這麼做,一定有這麼做的理由。”
蘇揚笑道:“確實,在我看到朱家也在爲弘揚中醫之術在不斷做着創新的時候,我就改了主意,這說明朱家並非是老古董,不懂得變通,相反他們還很會變通。只是有些時候,也愛鑽牛角尖罷了。”
現場衆人哭笑不得。
他們看向蘇揚的目光都不同了。
誤會解開,蘇揚不說話,氣氛又一下子陷入尷尬之地了。
所有人都看着蘇揚,蘇揚還是不說話。
這一下子,大家都又傻眼了。
“蘇小兄弟,參加中醫大賽的事,我們朱家去了。誤會解開了,我老頭子也就沒什麼好縮着的。主要我確也同沈懷儒一樣,對於你的思維方式真的很喜歡。”
蘇揚點點頭,笑着看向朱玉銘。
朱玉銘被他看得有些臉紅和尷尬,他呆了片刻,還是衝蘇揚一拜。
“對不起蘇揚,我之前對你不禮貌了,實在不好意思。”
蘇揚嘆了口氣:“怪不得說你不知道變通。我憋了半天,故意沒說話就是等你。你不去拜師,在這兒道歉幹什麼?”
“稱不了師父,你難道還不能叫一聲老師?”
朱玉銘這才恍然大悟。
又哭笑不得對蘇揚又是佩服。
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傢伙的腦子轉得這麼快。
朱玉銘連忙來到沈懷儒與王陶聖兩人面前,深深一拜。
“弟子玉銘拜見兩位老師,請老位老師教我中醫之術,弟子願意喫苦,還請兩位老師同意收留!”
沈懷儒摸着鬍子哈哈大笑。
“好好好,以後你隨時有空,來找我們都行,我跟王陶聖都會全力教你的。”
朱玉銘頓時激動的不行,連聲大謝。
“好了,既然事情辦妥了,那咱們找一個方便聊天的地方吧。我向朱老說一下我振興中醫的思路,算是拋磚引玉,大家一起添磚加瓦。”
朱洪山立即大笑。
“好!好!這非常好,玉銘,還不去清理書忙,請沈老、王老和他們的愛徒蘇小兄弟一齊進去?哦對了,還有幾位西醫的專家也一併請去,大家都是同行,不應分彼此!”
朱玉銘興奮的點點頭,連忙答應。
王金城幾人很是感動,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怠慢。
片刻後,大家終於來到了朱老爺子的書房,古香古色,也大也很簡樸。
衆人都紛紛坐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蘇揚。
蘇揚也不客氣,道:“有的很多觀點,其實早就已經跟我師父他們說過了,他們也頗爲贊同。不過鑑於其他各位還並不知道,我便再說一次,同時,也做幾點更新。”
“有不足之處,還請大家及時指正。方案嘛,就是一個不斷實話並優化的過程,只要步子一步步走的踏實,總會有成功的一天的。”